深青色的鳞皮上,到处都是伤口,鲜血横流,沾染了她的鳞皮,使得她浑身仿佛都淬上了她血液里那浅浅的金色。
有几处的鳞片被削掉了,露出里头深红的血肉。
但她并无半分退意,依旧越战越勇,越打越急。
屠灵的状况也不怎么样,他一条手臂已经没了,腰侧也有着可怕的伤口。
所谓的可怕,是真的很可怕,腰侧那里……破了个洞。
所谓破洞,就是……从他腰侧的那个洞里,不知道是什么肠子肚子的从里头拖了出来,摇摇晃晃地挂在腰侧……
看着极其触目惊心。
但君燚没多看屠灵两眼,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蛟龙,眼睛已经红了,“小笛子……”
君燚喃喃了一声。
古笛有些累了。
不,她很累了……
临近月圆之夜,她状态本就不好,更何况鲜血是妖兽的力量本源,屠灵知道这个,而且他的攻击手段独特,原本蛟龙的鳞皮极为坚韧,水火不侵金铁难断的。
他却是总能挑着最合适的角度发动攻击,而且凌厉的杀气之刃,能在她身上留下道道伤口。
古笛很疲惫,但在这一瞬间,她依稀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她熟悉的称呼。
“小笛子……”
这一声仿佛夹在风里传来,似是就连声音里的浅浅鼻音都能听得清楚!
君燚?!
古笛一愣,不敢到处张望,她怕屠灵也发现了这事,她毕竟是异兽,感官的敏锐程度非同一般。
蛟龙形态的时候,感知的范围更能扩大开来,不是尊级强者,根本无法在这范围内躲过她的感知。
君燚虽是冲动的从麒麟赶来,但是他并不莽撞,他多年斥候,最懂得如何隐蔽,如何潜伏如何偷袭。
所以他让毛毛在城外等着,他独自爬上了距离古笛他们不算近也不算最远的那座钟楼。
每座城镇,钟楼肯定是修得最高的,最高的地方,自然视野更好。
而君燚就打开了他一路拿过来的那个长长的箱子。
看着里头那些黑漆漆的各种零部件,君燚抿着唇,目光认真又不失紧张,掌心都有些出汗。
他想到了卿卿这几个月隔三差五来王府时,教他时所说的那些话。
‘哥哥,你别想着这有多难,你弓箭使得那么好,事实上这比弓箭要容易多了!特别简单!只要你稳!稳就行!’
‘看到这个筒吧,这里头有个十字准星看到么?把这准星瞄住了,就能指哪打哪。当然,有时候会受风向和其他客观因素的影响有所偏差,这些我慢慢教你!’
‘哥哥,你简直是个天才啊。我当初刚摸枪时,打得离目标十万八千米远似的!你这马上就能正中红心!’
‘来我教你,风向对准头的影响是这样的,你是斥候,对这些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理说应该察觉得很敏锐的,你一定能行的!’
‘哥,我要和临哥出远门了,虽说我们都安排好了,王府又有古笛坐镇,问题应该不大。但我还是给你留个防身的武器,反正这杆枪,你这些日子也练顺手了的。’
君燚脑中闪过卿若教导他时的画面,目光愈发认真了,将零部件拿出来,有条不紊地组装起来,他将自己的心情压得平静,他需要最认真,最细致地做手头上的事情。
一边拼装,就一边低声喃喃道,“再等等我,小笛子,我一定会帮你的,再等等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