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不明白这话,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临渊声音沉沉的,他看着君卿若的眼睛。
“明白什么了。”君卿若的声音里有着哭腔,但她忍住了眼泪,尽量声音温柔地问着,她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候,还要临渊来安慰她。
“心里有人了,就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以前不在乎的一切都会变得在乎了,以前不怕的也会变得害怕了。我以前连死都不怕,敌人的武器就算横在我颈边了,我连呼吸心跳都不会乱一下。但现在我却有了恐惧这样的情绪,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你和儿子,怕你们难过,怕你们哭。”
“我才不哭呢……”君卿若弱弱地说了一声。
临渊眼睛弯了弯,“再也见不到你和儿子,这事儿我光想想,都心惊胆战。”
“不会的。”君卿若抱着他,“我和儿子哪儿都不去。”
“若若。”临渊低低叫她一声,声音依旧带着浅浅的委屈。
“嗯?”
“我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对吗?”
“当然不是。其实从来就不是,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不管你有多想摒弃这尘世的一切,你都从来不是孤身一人的。就算以前没有我和儿子的时候,你也不是孤身一人,你有怀风和古笛这样的挚友,还有雷冥军那么多对你忠心耿耿甘愿效死的部下。你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君卿若真是心疼坏了,这比看着临渊虚弱的模样更让她心疼。
手指在临渊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只是你不能把自己的心关起来,人但凡心门紧闭,就是孤独的。”
她在临渊的额头落下一吻,“我庆幸我和儿子成了打开你心门的那把钥匙。”
临渊紧紧搂住她的腰,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熟悉的温暖的,仿佛只要有她的气息盘踞在他的空间里,他就能无比心安。
“若若。”他脑袋往她怀里拱了拱,咕哝道,“你怎么这么好。”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配上这咕哝的调子,透着撒娇的意味,简直能让她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因为是你啊,你什么都值得,临渊值得一切的好。”君卿若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这话一出,临渊浑身一震,抬眸看向了她。
“怎么了?”君卿若看到男人的眼睛有些红了,她赶紧问道。
临渊摇摇头,将脸埋了下去,声音里淬了浅浅的鼻音,声音很低,却有着隐隐的颤抖,“你知道吗,就是你这句话,把我叫醒的……我原本沉溺在那些不愉快的过往编织成的长梦里,醒不过来。是你这句话把我叫醒的。长梦里,我听到了你对我说这句话。所以,你还没对我好够呢,我也还没对你好够,我还不能死,也不能一直睡,得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