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麾里有江雅儒捂热的体温,姬凉夜缩了缩脖子,低低喟叹了一声,面上已是心满意足的神色。
临渊睨了江雅儒一眼,很显然,江雅儒这种沉稳淡定不苟言笑的性子,更让临渊受用,而且又是若若的徒弟,自然更善待些。
连带着眼神和语气都好了些,“你别给他找借口,他这一天天不事生产就知道偷懒,以前身体不好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懒惰。”
江雅儒淡淡笑了笑,没有做声。
姬凉夜默不作声地伸手轻轻推了推君卿若,君卿若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她一脸空茫的状态丝毫不打算帮腔。
临渊见姬凉夜就知道找人帮腔,眉头一拧,语气严厉了几分,“我的破天剑被你练成这个样子,也真是够有创意的了。”他冷哼一声,恶狠狠说道,“以后别说是我临渊教出来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姬凉夜轻咳一声,偷笑了一下。
“冻死了。”君卿若终究是心疼姬凉夜的,低声咕哝了一句。
临渊就被转移了全部的注意力,长臂一勾就将她肩头圈住,“大冷的天你就不该出来,走吧,回去。”
去了宫主殿,屋子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将外头的天寒地冻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似的。
君卿若捧着热茶杯子,小脸被氤氲在杯口蒸腾的热气后头,一脸惬意的满足。
“谢昭天昨晚连夜走了。”姬凉夜低低说了句。
君卿若饮下一口热茶,长长呼了一口气,“我知道,雅儒和我说了。”
临渊坐在一旁没个表情,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铁钎子去拨弄面前炉子里的炭火,里头埋着几个地瓜,是他给君卿若准备的。
翻出了一颗,稍稍晾凉,剥开来就露出了里头橙黄的冒着香甜热气的瓤。
用厚巾子包了,就塞到了君卿若的手里。
君卿若看着手中烤地瓜,目光飘忽似是有些走神,一时也没下口。
她一不说话,气氛好像一下子变得沉默了起来。
姬凉夜啪嚓将手中的瓜子一枚枚拧碎壳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伴随着炉中炭火爆出的哔啵火星声。
“他不该这么做的。”姬凉夜闷闷不乐地说了句,“他本该就好好当个闲散少主的。那才是他想要的人生,那才是谢昭天……”
姬凉夜和谢昭天私交不错,两人以往又是一样闲散的性子。也不怪乎他会说这样的话,毕竟真要说起来,这次谢昭天前来烛龙宫,恐怕是姬凉夜第一个看出他的不对劲。
因为也是姬凉夜第一个问出那句,谢昭天,你究竟站哪边。
“就许你为了雅儒改变自己,放弃原本懒散闲适的人生,谢昭天就不行么?”君卿若咬了一口烤地瓜,满口香甜,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那是他自己选的路。”
“他会死的。”姬凉夜声音依旧闷闷的。
临渊显然对姬凉夜不事生产就知道偷懒的行径,余怒未消。此刻就斜眸看过去,淡声道,“你也会死的,再这么偷懒下去,不定比谢昭天还早。”
姬凉夜眼睛瞪了瞪,鼓着腮帮子看了临渊一眼,艰难忍住了顶嘴的冲动,坐在软垫上缩着肩膀。
整个人看上去仿佛都耷拉了几分,他摇了摇头,“我说真的,谢昭天把他自己放在太危险的位置了。他在天晋皇都,怎么蹦跶都没关系,好歹昭天阁少主,不愁吃喝,富贵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