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不明白眼前场景,听着这一直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炎族遗裔此刻的气急败坏。
都不难看出事态有多紧张了。
献祭……
雷冥五将都愣住了,泪水是不由自主地就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的。
她在用她的方式,救临渊。
不是对祈言妥协,不是甘愿受制于长老殿。
她在用她的命,救临渊。她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一切作为基石,让临渊能走得更远更稳更辽阔。
可是……真的可能吗?雷冥五将们心中不由得都这么想着,真的……可能吗?
临渊真的可能在没有她的世界里,踽踽独行?
君卿若口中很快就涌出了血来,很疼。
她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疼,就像是……曾经继承青莲火时的疼痛一样,但那时候大部分的痛苦都被临渊引走了被他承受了。
原来竟是这样的疼。
并且很快,仿佛就比那还要疼了,很多倍。
所有的痛感似乎都被放大了,疼痛仿佛是从四肢百骸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里迸发出来的。
她甚至就连喊都喊不出来,好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铺天盖地的疼痛,使得感官仿佛变慢了。
使得她整个人仿佛游离在了躯体之外,也不知道是什么自我保护机制,她像是在看着自己受苦,但这痛苦又分明真真切切地传递到自己的意识里。
君卿若艰难地睁着眼,她不想闭上眼,不想漏看哪怕一点。
能多看一眼也好啊。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上那密布的深黑色咒纹,颜色在淡去。
看着他周身的气势愈发的强烈。
君卿若在疼痛中,有了很大的心安。
她唇角浅浅勾了勾,“临渊……不要怪我。”
君卿若伸出手去,像是想要再摸一摸那张脸,摸一摸那张无论何时看着,都能让她心中欢喜的,爱不释手的俊颜。
临渊抬起眸子,他眼里血丝密布,配上他皮肤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咒纹,宛若地狱修罗。
“我不会独活。”临渊只说了一句。
也只需要一句,就扯痛了君卿若的心。
这仿佛是她千里迢迢赶来之后,两人唯一能好好面对面说说话的时刻了。
献祭的这个范围,别人都进不来。
而且这恐怕也是这辈子,她最后能好好和他面对面说说话的时刻了。
“我没法看着你出事。”君卿若轻轻说了句。
她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虚弱,并且艰难。
献祭一旦开始,她的所有,都在一点点被剥离,那种巨大的消耗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她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所以她想说一点,多说一点。
“我希望你像以前一样,高高在上的活着,我没法看着你……受制于人。没法看着你陷入险境……尤其是,因为我而陷入险境……”
临渊看着她的眼睛,“我不会独活。”
他像是松弛了,像是整个如释重负了,像是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你前脚先走,我会马上来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