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现在,所做之事,皆会被世人唾骂,而你也会……”容荀看着苏扶月,他竟无法看穿这女人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扶月扫了一眼容荀,只说了一句,“别人唾骂又如何,总归护住自己该护住的,便就是了,再说你要帮一个草包皇帝,安定天下,容荀你才是将天下百姓,推入火坑之人。”
杨殊,为人只是这两面,便可看出,刚愎自用,且极其善妒。
为天子能屈能伸,说的好笑,天子何等身份,他方才所言所行,哪点像了一天子所谓。
倒是与脓包相似。
“皇上为人正直,岂容你……”
苏扶月直接打断了容荀的话,向前一步走,对着他质问道:“难道你也要效仿孔明,扶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吗?容荀,我不管旁人如何,但你不许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不然我定血洗皇宫。”
“此时不是战国,亦不是过去,杨殊是何等人,我自然……清楚。”容荀后退一步,与苏扶月岔开了距离,沉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迂腐!”苏扶月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容荀的脸上,怒火中烧,“自古忠君,忠的是君,可也要忠的明君,为人臣子为君解忧,为君征战,本宫自是无话可说,可若他要奸杀忠臣,令捧小人,此等君王可还要忠?”
她真气不得一拳头打醒容荀,他难道就不想想,年幼皇子,无亲无故,被人排挤,又怎会真正心底纯良。
他若不识得容荀的身份,又怎会冒死相救,得到相府的赏识。
“你……”容荀蹙着眉握住了苏扶月的手,隐含着怒火,可对上苏扶月那双清澈的双眸时,一把将她甩开。
诚然,在乾清宫门外听到的那些话,足矣证明君臣之心早已离间,非苏扶月所为。
功高盖主,自古便是个不破的局,只是他自欺欺人,可苏扶月这一巴掌,却直接将他打醒。
“容荀,我知你聪慧过人,可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了,皇帝不仁,换了就是,这杨家皇室,难不成找不到第二个,堪当大任之人吗?今日的话,你自己考虑考虑,本宫言尽于此。”
说完这话,苏扶月不再逗留,直接走进了宫中。
这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也并不是个可久待之地,还是早早布好局,住进国师府,她也好安心。
只是这一世的韩昙,她非要好好调教不可,这忠君思想,谁教的!
简直是愚忠的最蠢表现。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山口,老人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谁又在说我长得俊俏了?定是我那蠢徒弟,想我了。”
……
翌日,朝野上下,后宫之中,皆被皇帝最新下的圣旨所震惊。
前一日刚立为妃,今日便要立后,还是亡国之女,苏扶月何德何能?
满朝文武上下,皆议论纷纷,唯有容荀一人站立一旁,一言未发。
袖中的手却早已攥紧,回想到昨日种种,皇帝无能,他因着旧时情谊,偏向于他。
可如今开来却异常碍眼,山上无忧,自是不必算计太多人心,可如今身在朝野之上,位高权重。
真若苏扶月所言,到了君臣兵戎相见时,他一人之死,救不了容家,却反而会害的容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