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里没有透露是哪家医院,但是咏熙仍是判断出来是市中心医院。
因为是三甲;因为距离正大路最近。
路上,她不停打他手机,对面一直无人接听。
咏熙又打给小秦,仍然不通。
她慌了,催促着出租车司机,"师傅,麻烦您再快一点!"
"姑娘,我倒是想快啊!你也看到了,前面几辆大货堵着呢!"
咏熙的眉皱着,果断付了钱后立即下车。
不算宽敞的道路,被前方两辆货车给堵得水泄不通,不少司机放下车窗正在开骂,喇叭按得直响,可那两人就像杠上了,谁也不让谁。
这里路很窄,却是要道,他们这么一堵,临近几条马路也都跟着瘫痪了一样。
咏熙不能再等,穿过车辆,横穿马路,跑到了对面的街道上,转了几个弯,总算看到医院通明的灯光。
掐准了时间似的,小秦的电话打来了,"商小姐,不好意思,我现在……"
咏熙急切打断他,"他在哪个病房?"
"您都知道了?"小秦很快说:"三层特需病房……您什么时候过来?我去等您,好带您进去。"
"我进电梯了。"咏熙一边说,一边走进电梯,待电梯门打开时,小秦已经快步赶到了门口。
特需病房医院里只此一间,安静正是不在话下,咏熙往里走时,还碰到了过来取笔录的警察。
一抬眼,她便看到了为首的年轻刑警,着便服,高大英俊,简洁干练,与她微微颔首时,他说:"您是连先生的未婚妻吧?不好意思,打扰连先生休息了。"
咏熙仅是点头回应,擦肩过去,径直走进了病房。
小秦体贴的带上了门,并没有跟进去。
豪华套间一样的病房,床上的男人阖着眸,面无血色的脸上,被一层疲惫覆盖。
他穿着灰色宽条纹睡衣,躺在那儿睡着了似的,苍白的唇抿着,唇瓣有干裂的口子,上面的血迹干涸。
咏熙杵在门口,脚上仿佛拴着铁链,迈不开步伐。望着他,眼神充满湿气,有想流泪的冲动。
兴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又或者是嗅了空气里一丝不属于这里的味道,原本双眸紧闭的男人,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她时,眉头一点点上扬。
见她仍是不动,他抬起右手,伸出她的方向。
"杵那儿干嘛?"
听到他的声音,尽管冰凉,没有暖意,但就像颗定心丸,吃下去,就真的心安了,不躁了。
随即,是铺天盖地的斥责,想要一股脑涌出,结果竟咔住喉咙,噎得难受。
"过来。"他的口吻,听上去有些无奈。
咏熙垂下头,终于挣开束住双脚的铁链,朝他僵硬的走过去。
他伸出手,执着着什么。
咏熙眼圈一红,咬着唇,颤抖的,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他握着,眼睛里有了笑意,下一秒,在看到她脖子上一块清晰的红色时,眸中的颜色猝然冷却掉。可他没有马上松手,而是握得更紧了。
室内空调暖暖,一点也不冷,但她身子仍在抖。
是后怕。
"小秦告诉你的?"他问。
咏熙慢半拍的摇头,红着眼睛歪头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做?"他明知故问,脸上神情淡淡的,"你是指我今天成了英雄这事?"
咏熙无意识的捏紧拳头,声音压低,"你知道这有多危险?"
"知道,弄不好就会烧成火球。"接着,还自我调侃道:"警察已经轮番对我进行了深刻的批评与教育,呵,我都忘了有多久没被人这么训过了。"
刚才有整整半个小时了吧,那名姓翟的警官都在板着脸教训。
想想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