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咏熙咬着牙,目光阴沉着,"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咏熙……"
不待他再说话,门就推开了。
"这……这是怎么了?"连夫人一脸不解,感觉到房间里气氛怪怪的,她捡起脚边的枕头,狐疑的问:"你们……在吵架?"
"没有,"章云亭立即笑眯眯的解释,"咏熙吵着要出院回去见瑾行,我正劝她呢。"
"唉!原来是这样啊!"连夫人松了口气,不禁过去数落道:"咏熙,不是妈说你,你不调养好身体怎么行呢?我刚才和医生商量过了,只要你表现得好,下周咱们就能出院了。"
咏熙微冷的眼神,自章云亭身上收回,"我知道了。"
连夫人上前,将枕头摆好,"别发小孩子脾气了,快躺下来。"
"嗯。"
咏熙躺下后,章云亭便说,"妈,时间不早了,让咏熙休息好了,咱们先回去吧。"
"好,"连夫人又叮嘱咏熙几句,便随章云亭离开了。
咏熙紧紧闭上眼睛,使劲压抑着胸口怒气,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干扰到自己。
车子停在连家时,连夫人却让章云亭停了车。
"妈,怎么了?"
连夫人坐在后座,脸上神情掩在一片暗色之中,看不清情绪。
"云亭,你刚才和咏熙是怎么回事?"
章云亭双手捏着方向盘,微笑着:"妈,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真的是这样吗?"连夫人的口吻有丝凉薄,"坦白说吧,你和我女儿的婚事,我根本就不赞同,是蔓菁坚持,不惜和我们决裂。做为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怎么可能不去调查她选中的这个男人?所以,你追求过咏熙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
章云亭默默听着,并没有反驳,这让连夫人更加失望了。
他说:"我喜欢咏熙是我的事,与她无关,这一切都可以算到我头上。"
连夫人听罢,不住叹息:"看来,我女儿还真是败得彻底。我也明白,事情发展到今天为止,是蔓菁一意孤行,怨不得人。我不会怪罪你,更不会迁怒咏熙。不过,云亭,我不管你心里爱的是谁,既然你已经娶了蔓菁,马上又要成为孩子的父亲了,是否应该肩负起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章云亭深呼吸,"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那就好,咱们回去吧,蔓菁一定在家里等急了。"
车子缓缓发动,章云亭脸部轮廓始终都是紧绷。
回到家,连夫人是真的累了,早早回房休息了。章云亭先回到房间,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女人,轻手轻脚过去,将电视关掉,取来薄毯盖在她身上。
屋里有点闷,没开空调,他又下了楼,站在院子里抽烟。
头顶月色安静,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像串珠帘垂落。
抽完一根烟,他歪头看了看后院方向,缓缓朝那里走过去。
推门开,房内是浓得散不开的中药味,甚至有些呛人,他下意识的抬手掩鼻。
走进去,借着点月光才看清卧在床上的男人,很难想象,曾经的意气风发,如今竟会落了这么个下场。
他双手插在兜里,站在床前,半眯着眼睛。
倏地,他冷不丁的愣住。
连瑾行不知何时醒来,清凛的目光,笔直的落在他的脸上。
一瞬的慌乱过后,他露出浅笑,"我来看看你,吵到你了?那我走好了。"
他要转身,连瑾行微冷的声音递过来,"为什么要那么做?"
章云亭的脚步猛地收住,站在那儿,良久才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加德满都发生地震的那天,你在那里。"
章云亭捏着拳头,猛然转身,"所以,你要告我?尽管去啊,我才不怕!"
连瑾行看着他,平静的目光,带有一丝唾弃,"我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做让我妹妹绝望的事?"
章云亭的心被狠震。
连瑾行收回视线,慢慢闭上眼睛,"算是弥补好了,就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吧,别让我妹妹知道……现在,滚出去。"
章云亭咬紧牙,大步离开。
直到出了门,他才放任似的大口喘着气,攥紧的手心摊开,全是汗。
他走过小桥,忽地抬头,看到站在对面的人,脸色登时就白了,"蔓菁……你怎么在这儿?"
杨蔓菁什么也没说,转过了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