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白跃峰的眉头下意识的拢了拢。
蒋文芮为了尤秋莹,拿起刀子威胁自己,连再次坐牢都不怕。意外的是,尤秋莹却连这一丝的信任,都不愿意给她。
但是……白跃峰却没有否认。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尤秋莹不住的后退,细长的眼眸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当作朋友的人,一而再的背叛了她!这种耻辱,远比心痛要来得深刻!亏她这三年来,一直陪在蒋文芮的身边,而她换来了什么?除了背叛,还是背叛!
她好恨。
白跃峰抚下眉心,声音沉沉的:"秋莹,是我对不起你,与小芮无关。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去找她的麻烦。当然,如果你们能和好如初,那是最好不过了,我想小芮也会开心的。"
言语间,他对蒋文芮十足的维护。尤秋莹有些难以相信,在她心疼到无以复加时,他竟还处处袒护蒋文芮,丝毫不顾虑她的感受!
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到底算什么?一个不曾留下过印记的过去式?他竟可以说忘就忘。
尤秋莹深吸呼,一字一句的说:"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她!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再做回朋友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白跃峰没说话,直到尤秋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始终都维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势。他知道,他成功的伤害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恨着的,另一个是恨着她的……
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
可他,仍找不到任何喜悦的情绪。
夜,忽如其来。
大雨瓢泼,街上没几个行人。初春的雨冻得人禁不住打冷战,冰冷的湿气,一直顺着骨缝往里钻似的。
蒋文芮走得匆忙,没带雨伞。下了出租车,便来到尤家门前,也顾不得尤家对她的看法了,上前去按响了门铃。
出来的是尤家保姆阿姨,看到她后,不等她开口便连连摇头:"蒋小姐,你请回吧,秋莹说她不想见你。"
"阿姨,你让我进去见见她不好?"
蒋文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朝楼上她的房间望去,那里漆黑的一片。
"对不起啊蒋小姐,这么大的雨,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保姆阿姨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随即便关上了大门。
"阿姨……"
独自站在街头,蒋文芮全身都被雨水湿透了,刺骨的寒意直抵心头。
尤秋莹不接她的电话,不见她的面,连句解释都不愿听。蒋文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慌过,她朋友不多,从小到大,尤秋莹算是她的唯一了。特别是那三年,能坚持来看望她的,只有一个尤秋莹。
两人的友谊,她无比珍视。正因为如此,白跃峰的事,她每每想要告诉秋莹时,刚要出口的话,就硬是被卡在了喉咙里。
尤秋莹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势必会成形成一道深渠,横卧在她们中间。她不想那样,于是,她很没出息的选择了逃避。
站在楼下,蒋文芮一直都在望着那扇窗户,却是迟迟也没有亮起灯。
雨越下越大,身上不停的滴着雨水,她浑身不觉,连寒冷都不足为惧,只想着,秋莹能见上她一面,听听她的解释。即便苍白无力,至少,她待她的心是真的。
楼上,尤秋莹站在窗前,水气弥漫在玻璃上,扭曲了下面的景物,也将那道孤零零的身影,扯得老长。
站在黑暗里,她只是冷漠地望着。
街道另一端,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子里,一支香烟,幽幽地燃起。挡风玻璃上,雨刷来回的刷着。每刷一下,就能看清站在雨里的羸弱身子。
漂亮的唇,微微上扬,扬起一道舒缓的弧度。白色的烟雾中,双眼中的魅色,如夜一般神秘的绽放开来。
蒋文芮回到酒店的时候,已是凌晨。
倒在床上,她拉过被子盖在头顶,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即便这样,还是冷得直发抖。
半夜,头晕沉得厉害,她紧皱着眉头,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守在床边……
一阵眩晕袭来,她又陷入昏睡中。
早晨,街道上湿漉漉的,下了整夜的雨,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
白跃峰走出酒店,做了个深呼吸,活动下酸痛的脖颈,慢慢走下台阶。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他面前。
白跃峰脚步一滞,看着车里的人,他稍稍挑下眉头,没说话,径直拉开车门上了车……
蒋文芮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中午了。感觉身上没那么痛,烧也退了许多。她撑着起来,头上毛巾突然掉了下来。蒋文芮一愣,握着还带有温度的毛巾,她疑惑的抬手抚了抚脸颊。
昨晚……不是梦?
那守在她床边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