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点点眯紧,手抚过太阳穴,那里突突的跳着,慕容曜还没有从刚才的心惊肉跳中恢复过来一样。
侧头,盯着手术室方向,狂乱的眸,变得发红。
宁愿,选择这么一种决绝的方式,她也要离开?
真的……想要离开吗?
不知就这样坐了多久,期间,警察来过,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他不记得都说了些什么,实在是烦了,打电话叫来律师解决。
眼前,偶尔有护士出入,他都会盯紧,只盼,能有她的消息,哪怕一点也好。
起码让他知道……她平安了吧。
终于,医生出来。
他蓦地起身,这才发现,坐得久了,双腿都是麻的。
他强打起精神,走过去,"她怎么样?"
问出这话,心倏尔就悬了起来。
"还好没有伤及心肺,暂无生命危险,今晚在ICU观察一晚,没有大碍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对了,胎儿也安然无恙,放心吧。"
慕容曜还没有从她无恙的喜悦中挣脱出来,听到医生的话,整个人都愣了。
"你……你说什么?"
"呃,我说胎儿……"医生立即意识到什么,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你太太已经怀孕了,还不足两月,忽略了也是难免。不过,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卧床休息,不可以再伤到累到,你们家属一定要注意。"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慕容曜怔愣着站在那儿,久久都无法动弹。
她……怀孕了?
这时,蒋文芮被护士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面无血红。本来就瘦,这会看上去,更令人生怜。
慕容曜目光复杂得看着她,双拳捏着,直至她被推离,双脚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她居然怀了他的孩子……这真是十足的讽刺啊!是老天看不过他对她的报复行为,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吗?
她怎么可以有了他们的孩子?!
慕容曜眯紧的眸光,变得愤怒,最后,又失了温度,趋于冰冷。
掏出电话,他打给了高阳。
"我在A院,我要你安排一件事。"
……
蒋文芮醒来,是第二天清晨。
麻药劲过了后,伤口一阵阵的疼。她皱着眉,环顾一圈,看到了刘萍,她张了张嘴,干涩的叫了声:"妈。"
听到她的叫声,刘萍一下子抬起头,眼睛红肿着,赶紧来到床边:"小芮,有没有哪不舒服?告诉妈!"
蒋文芮慢慢摇头:"我没事。"
见女儿醒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刘萍立即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蒋文芮皱眉:"妈,你怎么了?"
刘萍哭得万分伤心,哭诉声是断断续续的:"傻孩子……你怎么、怎么会想不开呢?你爸爸这后半辈子都离不开别人的照顾了,你要是再有点事,你让妈怎么活啊?你这是在逼死我啊!"
蒋文芮想安慰她几句,可实在是没有力气开口,索性让她发泄得够。
躺在病房上,她打量着这间病房,奢华得根本不像一间病房,所用仪器都是最先进的。
这应该是慕容曜安排的吧。
他还是怕她死了,一直恨着,突然间没了该恨的对象,其实是件挺失落的事。
她苦笑,到底还是没能逃得掉啊。
刘萍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情绪也渐渐稳定了,起身上前:"小芮,要不要吃点东西?妈煮了粥,医生说,精神要是好的话,可以吃一点。"
蒋文芮闭眼摇头:"不想吃。"
见她如此,刘萍也不勉强,坐在一边陪着她,斟酌着开口:"慕容曜来过了。"
蒋文芮反应淡淡:"他说了什么?"
"他要你好好休息,只要把身体养好,其它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说这话时,刘萍的表情也是疑惑的。
"我总觉得,他好像……没那么怨你了。"
"妈,这世上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唯独这件,不会。"蒋文芮说完,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好好好,咱不说这事了,你好好休息。"刘萍替她掖好了被子。
伤口疼得她睡不着,可见那刀,刺得有多深。她仍活着,也算是奇迹了。
医生来巡房,做了些基本的检查,离开没多久,就走进一位主任医师,又查看一番,最后说:"过几天,会安排个全面的检查。"
刘萍一听就紧张了:"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回道:"放心好了,只是个例行检查。"
刘萍这才放了心,"那就好。"
主任医师在说些什么,蒋文芮根本就没听进去,躺得久了,身子难受得很,半梦半醒的。
在病床上躺了两天,她总算可以下床活动了。上午,那位主任医师又来看过了,检查得格外仔细。然后说,下午就可以做全身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