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立时有些紧绷,能够想象得到,原本应该是很舒服的姿态,这会突然坐起,背都绷直了。
"不是我……"她咬咬唇,艰难出声:"是慕容曜,他出了车祸。"
对面,一阵沉默。
蒋文芮很想解释什么,他倏尔问:"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她老实回答。
"在那里等我。"
不等她应答,电话已经挂断。
蒋文芮望着手机,发了好一会的呆,再回头时,竟与一双泛着迷离光泽的眸,不期而遇。
慕容曜不知何已经醒了,蒋文芮站在窗前,尴尬得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了,许久,她说:"是他们打电话给我的……"
"抱歉,打扰你了。"他坐了起来,蒋文芮倏尔出声:"小心手上的针头。"
他怔了下,然后颔首,"谢谢。"
客气,而又生疏。
蒋文芮心里突然变得沉甸甸,没再开口,更没有问出来,他为什么会反复叫着自己的名字……
就当,他还恨着她好了,恨到将恨意融入了骨血里。这样想着,其实会好受很多。
他甩甩头,"我怎么了?"
"你出了车祸。"
慕容曜适时想起些画面,抬眸去看她,"太晚了,你回去吧。"
清明的视线投向他,又慢慢调了开,"那我打电话给Nie小姐。"
慕容曜的眉头一下子拧紧,口气稍嫌生冷:"你不用这么事无巨细,我想找她,自己会打。"
被他莫名的一通嫌弃,蒋文芮也有点生气,态度顿时冷了不少,"那对不起了,是我多事。"她拿起搁在茶几上的包就要走。
慕容曜眸子眯起,有两股火苗在眸底窜动。
"该死!蒋文芮,你给我站住!"
他强势的命令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手上的针头也不顾及了。
蒋文芮微恼的扭头,看到被他扯得老长的输液管,马上快步过去,"都回血了!快躺回去!"
见慕容曜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还是用的输液的那只手,手背上顿时肿起老大一块。蒋文芮心底的火气更大了,瞪着他,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珍惜,没人会心疼!"
闻言,他竟眯起一双漂亮的眸眼笑了。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他不疾不徐地说。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大好,又恢复至了一贯宠辱不惊的样子。
蒋文芮的脸颊微微发烫,她倏尔站直,拉开与他的距离:"看你也很精神,应该不需要人陪护,那我先回去了。"
捏着她手腕的手,迟迟没有松开,手背上的针头早就偏了,回血的很严重。但慕容曜好像丝毫不在意,勾起的唇角,隐约泛起某种异样的东西。
蒋文芮咬着牙,很想不去管他,回不回血也是他的事,就算是整只手都废掉了,那也与她无关。但是……
"慕容曜!你能不能别那么任性!"她忍无可忍,反手抓住了他的,然后马上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护士长带着一名小护士进来,一看这情景,一边处理一边把两个人都训了一顿。
"就算是再怎么激情难耐,也要看时候啊!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没点自制力呢?"
显然,她误会了。
蒋文芮脸上火烧似的,烫得厉害。
慕容曜则态度奇好,不住称是,"对不起,让您费心了,我们会注意的。"
蒋文芮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更堵了。
也许是见他态度好,护士长也缓和了脸色,看看两人,意味深长道:"你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这么急于一时。"
慕容曜点头:"您说得是。"
蒋文芮咬着牙,真是恨死他了!
护士长带着小护士离开了,小护士临走时掩嘴偷笑的样子,让蒋文芮连头都快要抬不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不如闭上嘴巴。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她瞪向慕容曜,后者却很无辜,"我有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