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二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潘浩哑然失笑:“那二位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答应了,也如他们所愿的给了高分,我辛辛苦苦搞的口碑榜项目还有意义吗?没有了任何公正性,谁花钱多就给谁高分,这样的榜单有什么公信力?说起名声的损失,这难道不是更严重吗?”
看到潘浩如此坚持,蒋如柏暗自庆幸:好啊!愣头青的毛病又犯了,看来我还有机会嘛!嗯,一旦错过这次机会,那几家企业的单子一黄,全集团都会把责任推到这小子身上,我就不信到时候他还能坐得稳!
心里盘算着,蒋如柏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对包云雷说:“老包啊,我觉得潘总说得也有些道理,既然天阳城事这边不便接广告,那咱们能不能稍微变通一下,让他们在其它报刊投放呢?”
包云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反问道:“我倒是可以去问他们,不过要是把人家彻底得罪了,这责任我可担不起!蒋总啊,这道理不是明摆着的嘛?他们现在正是惶恐无比的时候,都不想步阳辉地产的后尘,也不愿再受代振龙的摆布,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只要把握好了,今后的长线合作将给集团带来源源不断的效益,怎么能因为潘总的个人喜好就放弃呢?”
蒋如柏依旧是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叹道:“一边是潘总坚持的理想主义,一边是全集团所有员工的切身利益,这一碗水可真是端不平啊!”
大领导不表态,包云雷自然又把施压的目光投向了潘浩。
潘浩轻声一笑:“包总对客户的心态把握很准确。不过在我看来,这些企业顶多算是虾兵蟹将,他们随时都可能被代振龙这样的人左右,也可能因为某些事情忽然改主意——对于这种摇摆不定的家伙,我们为什么要摆出低姿态呢?”
包云雷轻蔑无比的嗤笑一声:“低姿态?呵呵,潘总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不知道为了给单位拉点广告,我们的业务员每天都跟孙子一样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他们的姿态都低到尘埃里了,而你却为了你个人的喜好和名声,就这么把他们的所有努力全给否定了?”
上纲上线的指责,令潘浩倍感厌恶。他懒得和对方争执下去,叹道:“好吧!包总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再让一步——他们要在我这边投广告也可以,不过必须让我来和他们谈合同,呵呵,让我也体验一把业务员的感觉吧,或许感同身受之后,我的态度会有所改善呢!”
包云雷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回头看了看蒋如柏,得到的是后者的颔首许可。
“这样也好,咱们既然把网媒部做成了新媒体典型,保持着工作上的相对独立,那在广告合作方面,同样也能特别处理嘛!”蒋如柏一副和稀泥的语气,“不过为了服众,咱们还是得立个规矩,明确一下责任划分,这一点相信潘总能理解吧?”
潘浩知道蒋如柏时刻惦记着给自己挖坑,说什么责任划分,必然也是憋着劲想要看自己出糗,不过眼下他对自己信心满满,因此也就一口应承下来:“在这方面按规矩办事,我是没意见的。”
包云雷松了一口气:“那行!现在这六家企业,除开分摊在咱们集团其它报刊的投放额度之外,还有将近八百万的合同,他们点名要和天阳城事签。既然蒋总和潘总达成了共识,那我可就把这些合同给放出来了!”
蒋如柏连忙续道:“嗯,八百万的合同金额不是小数目,万一有什么闪失,咱们同样难以弥补。潘总,如果说之前代振龙搞事的责任不在你,那现在呢?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导致这八百万的合同黄了,你该如何向集团上下交代?”
潘浩对这个问题并不惊讶,笑道:“蒋总这是又要我赌上自己的饭碗啊!”
包云雷发牢骚道:“这明明是某些人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居然还好意思怪领导!”
蒋如柏则故作大度的笑道:“包总言重啦!潘总,我不是那种见不得你好的人吧?呵呵,只是在其位谋其政,你既然要挑战规则,自然就要付出代价、承担风险,这没什么问题吧?”
潘浩点点头:“好!风险嘛,总是和机遇并存的。如果我拿不下这八百万的合同,我自己卷铺盖走人,可如果我完成了任务,甚至超额完成了任务,我想今后在广告创收方面,网媒部能有更大的自主权——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吧?”
在潘浩看来,自己的部门眼下只在业务上有独立自主权还不够,要想按照自己的规则来办事,彻底摆脱那些迂腐领导、陈旧体制的桎梏,就必须在财务上具备更大的独立性!
对蒋如柏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赌局。如果自己赌赢了,扳倒潘浩、吃下网媒部这块肥肉便是易如反掌,可如果再次赌输,自己这个董事长或许就将彻底沦为光杆司令。
站在潘浩的角度,蒋如柏仔细考量,最终还是判断这个年轻人只是在意气用事,认定光靠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改变由来已久的潜规则,认定自己的赢面相对更大,因此面对潘浩的条件,他终于拍板点头:“合情合理,咱们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