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盛予眸光骤然变得陌生,温觅建没看他,还是以一本正经的口吻低声道,“这件事到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意外都需要警察的参与,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是。”
“她是我的人,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
其实温觅建的反应没有出乎温盛予的意料,他的父亲他多少了解,只是心底还是怀抱着一丝期望才会来找他。
“目前,你是最有嫌疑的人。希望您能明白这点。”温盛予又说了一句,“不要因为别人把自己搭进去。”
“你高看我了,自从没有再烦心公司的事情后,我也看开了,本想着你母亲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苏缈,再过几个月,等孩子出世了,她就该心软了,回头再让你们好好坐在一起相处相处,但也没料到苏缈那孩子这么没福分。”
“她会回来的。”
温盛予固执的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子离开,既然温觅建不打算说真话,他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
“这么快就走吗?你和你爸……儿子……”
杨暖送水果进来的时候温盛予正好出去,她惊愕的说了两句,但温盛予直接离开了。杨暖无奈的看了看书房的老公,脸色顿时也冷了下来。
温觅建叹了口气,脸上无动于衷,杨暖逐渐有了怒气,她走进去将东西往桌子上重重一搁,“这是你儿子,不是别人,你要把他逼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我哪里有强迫他?”
“你给我说实话,苏缈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杨暖狐疑的看着温觅建,问题直白而不客气。
男人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脸上也有了愠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知道?这些年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自己想想看都做了什么事。越老越糊涂。”
“你是成心来吵架的吗?”
温觅建脸上有了不耐烦,杨暖也不如以往的隐忍,她最近越发不会隐忍,每每只要见着这男人的脸就会想到他抱着个年轻小姑娘可能在嘲笑她的表情,心底便沉闷痛苦。
“我还不乐意与你吵架呢,这件事儿别说是儿子,就是我也觉得蹊跷,你前脚让他出国,中途安心又和他有个什么赌约,让苏缈联系不上他,他才回来,她就出事,任何人都会把这件事往你身上想。”
温觅建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深吸口气道,“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心儿那丫头想要最后一次和他相处的机会,我们能不答应吗?”
“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心儿有关?”
“你也别多想了,心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她不是已经放下盛予了吗?也实在没必要再纠缠不清。昨天伯仁来找我,说最近她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不少,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中,看来是真的放下了。苏缈这事儿,只能怪她命不好。”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是这样,你大可以和盛予直说就是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杨暖嘀咕了一句,温觅建看了她一眼,“这不是避免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吗?你女人家的,懂什么?”
说完后温觅建就没有再要理会杨暖的意思,杨暖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两人现在也就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温觅建不肯低下头颅认错,杨暖不肯往后退步原谅,但两人都不想再折腾,也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
温盛予这一趟也不能说是没收获,他从温家出来后给吴由打了个电话,让他留意一下安心和安伯仁,并且将他在国外的经历给他详细的说了一遍。
“安心会为了你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吗?”
“会不会我不知道,她似乎不是这样的人。但……”
温盛予没有继续往下说,他不想错过任何可能,目前为止,他们怀疑是制造这场车祸的人带走了苏缈,那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人,才能顺藤摸瓜找到苏缈。
这天晚上,明园的一栋玻璃房子里来了一位客人,明家老爷子明崇善在丝绸睡衣外头套了件薄开衫,拄着拐杖出现。
“这大半夜的,林先生还真是好雅兴。”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那人忙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毕恭毕敬道,“事急从权,如果多有冒犯,还望老爷子原谅。”
“既然人都来了,客气的话也就别说了。”
明崇善精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嘴角掀起笑来,乍一看很是慈祥,却其实带着几分疏离。姓林的人也不慌乱,重新落座,带着金属框的眼镜后面是一双格外清亮的眸子。
“听说你来找人?我这园子小,怕是没有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