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缈知道吴由说的是上回孩子的事情,轻叹口气,“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这件事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们看似主动,其实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中,这样下去,早晚要把自己都搭进去。”
她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费心机了,事到如今,横竖都要与他对上。
吴由深吸口气,也没再坚持,“温盛予最近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似乎对安心完全没有排斥了,难道是你们商量好了的?”
“我也不清楚,但看样子,杨暖是离不开安心了。她最近总是往医院去,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谁都不认,就只认安心。”
“你怎么知道的?”
“明崇善人不在国内,明裳和殷成言两人把控着明氏企业,此时,两人正在以内斗的表象,实则在对明崇善的人下手。明家的许多资源,我也可以调动。”
吴由自然知道苏缈如果想调查肯定能调查到,只是没想到她会去调查这件事,只见她似乎有故意绕开话题的意思,自个儿便也没多说。
苏缈来派出所主要是为了见阿桑,现在人是见不到了,也没多做逗留。
吴由倒是有事找她,希望花久能和她一起待在明家,苏缈知道他提这件事的考量,只是,“这件事和花久说了吗?她是怎么想的?”
“还没说,我想让你去说这件事。”
“如果是你需要她,花久应该不会犹豫。”吴由解释了一句,他知道这件事是在为难苏缈,但这种时候,把花久留在自己身边无疑是增加她陷入危险的可能性。
对方肯定已经将他的所有都摸得清清楚楚,两方真正正面杠上,花久或许是他唯一的软肋。
苏缈可不这么认为,“现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你要把她送走,花久又不傻。”
“而且明家也未必安全,明崇善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们俩之间说不定还有什么联系。如果明崇善真是站在那边的,这不是把花久往火坑里推吗?”
她虽然住在明家,但此时的明家对她来说是个无底洞,她完全没办法探知里面的东西,不能贸然就带着花久前去。
“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相信花久,她虽不是绝顶聪明,但保护自己的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前提是你告诉她所有的利害关系。”她又补充了一句。
在苏缈看来,这段时间以来花久的成长足够她去应对这些事情了,反而是吴由一直不敢放手,他的过度担心和保护反而会让花久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吴由连连摇头,苏缈继续道,“你自己想想最近的几次,她之所以出事或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中,更不知道那些危险是来自哪里。如果咱们提前告诉她了,一切或许就有了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这件事势必会牵连到她,现在不会,以后也会。”
吴由脸上有了动容,苏缈轻叹口气,“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花久是个人,她肯定不希望你帮她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让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如果要去明家,我自然是欢迎,而且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但你必须明白一点,目前的明崇善对我们来说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如果是友,自然是好的,但万一是敌呢?”
“我明白了。是我没考虑周全。等我回去问问她的意见。”
苏缈笑了笑,她能理解吴由内心的无奈,这种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感觉,她多少有一点。
离开派出所的时候还早,苏缈先回了一趟家,房门打开时入眼的是桌上的秋菊和黄莺,花开得很好,看样子是才换上不久。
房间里纤尘不染,落地窗微微开了一点通风,苏缈上了楼在书房待了接近半个小时才离开。
才一会儿的功夫,吴由那边就来电话了,花久不去明家了。
苏缈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自然也没什么可值得惊讶的,之后半个月的时间里,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但实则暗潮涌动。
明家内部经过几番整改,殷成言和明裳的势力都还保持完整,反倒是明崇善留下来的许多人多多少少都受到波及,这也让他们提高了警惕。
温盛予和安心之间的事情愈演愈烈,大有要立即结婚的趋势。
只是杨暖的病情反复无常,苏缈总觉得奇怪,她挑了个时间与殷成言一同到了医院,想着见一面杨暖。
病房里,她背对着门躺着,从后面看过去,身子骨消瘦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苏缈推门进去,殷成言紧跟其后,正在这时,床上的人忽悠一个翻身,面对着他们,脸上带着又是惊愕又是怀疑的表情,但也不过一瞬,这些表情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木讷。
苏缈藏下眼底的狐疑,走到床边,“阿姨,我和成言来看看您。最近身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