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郭的话语里,我依稀收到一种信号,他想告诉我们:尤利村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而且,我们非去那里不行。
就在今天凌晨,陆茜突然出现,告诉我如果走投无路,就去尤利村靠岸。
可就在刚刚,和我素不相识的珠子,用告诫的语气叫我不要去。
我到底该信谁?
转念一想,眼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没有资本现在单独退出,只能静观其变了。
老韩显然也没了主心骨,看着梁八两,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梁八两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船头,最后老韩一咬牙,开船继续沿着河道走。
我也来到甲板上,心情无比复杂。
“过了这道山谷,就出国境线了,如果在外面遇到麻烦,处理起来也会更棘手。”梁八两幽幽的说,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我听。
我小心翼翼的问:“梁哥,咱现在好歹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干啥的?”
梁八两冷笑了一声:“少知道点,对你有好处。”
说完转身进了船舱,还是那么臭屁。
驾驶室里,老韩和老郭聊的正起劲,其实一直是老郭再说,老韩只是“嗯啊”敷衍,看的出,老郭好像显得很兴奋。
我也回了船舱躺在床铺上,感觉心里堵得慌,出发的时候这个房间里住了五个人。
可现在就剩下我和大洪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管他呢!先补个觉再说,我翻身准备睡觉,觉得枕头有点高,好像下面有东西,伸手摸出来一看,也不知道是谁塞了两大包牛肉干。
这可真是救命稻草,眼看船上弹尽粮绝,下一顿就挨饿,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不过两包牛肉干大伙一分,也就够个塞牙缝的。我翻过来看,还是草原风干牛肉干,内蒙特产呢。
我突然想到珠子,想到她狼吞虎咽的吃饭,小嘴油乎乎的样子,呆萌可爱,也让人心疼,听说越南那边挺穷的,不然也不至于把姑娘卖了。
她肯定没吃过这东西,拿一包给她!
我塞了一包在怀里,出了门左顾右盼,没人注意,我一步溜进小单间。
珠子和往常一样,跟小老鼠一样躲在柜子后面。
“珠子别怕,是我!”
我以为之前有了和她的初步接触,她已经放下了对我的戒心。
可是没想到我叫了她好几声,她就是不肯出来,而且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眼神比起前几次,更加害怕。
“珠子你怎么了?出来啊!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着,我把牛肉干放在桌子上,珠子眼巴巴的看了一会,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出来。
小吃货一个,我笑着把牛肉干往她面前推了推:“拿去吃吧,但是要省着点哦,咱船上断粮了。”
珠子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不过我依稀感觉哪里不对,她眼眶红的,刚哭过?
等等,她脸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
我凑过去,珠子往后躲,我一把拽住她,问:“谁打你了?”
这一拽不要紧,她的袖子本来就宽松,衣袖滑落到手肘,雪白的手臂上,全都是一道一道的伤痕,像是用鞭子抽的。
“这!怎么回事?”我提高了音调。
珠子拼命摇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谁干的,简直没人性啊!
这房间应该没人进,况且刚刚山上掉石头,大家都在外面,谁会进来打她?
珠子哭的实在可怜,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让她等着,我转身出来。
我的行李袋里有滇南白药,专治外伤的,平时在船上工作,免不了磕磕碰碰,随时都备着。
回到房间,大洪不在。我从铺底下拉出行李袋来找药。
但是拉开拉链的一刻,我有点凌乱,我的行李袋里,赫然多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看外观,就是铜棺材里摔出来的那个。我愣了,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
要是被李黑水和梁八两知道,这东西在我包里,肯定会以为我故意藏的。
我不知道这东西对于他们俩有啥意义,值多少钱,反正我不想要,这滩泥水我已经越陷越深了,我可不想淹死在里面。
至于给谁,我还是物归原主吧,找个机会放回棺材里,最后谁得到,就是谁的命。
我找到滇南白药,小心翼翼把行李袋放好。
来到珠子的房间,这丫头正捧着牛肉干仔细端详,见我进来连忙放下。
“吃吧!这就是给你的。”
说着,我把药递给她:“这个你拿着,擦在伤口上,别碰水,几天就好了。”
珠子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接过去,怯怯的说了句:“谢谢。”
我没有过多停留,出来靠在门上,猛然见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废弃的检修门,我应该知道是谁打了珠子了。
在甲板上,我找到了正在吹风的李黑水,拉着他进了船舱。
“大兄弟你这是干啥呀!风风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