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叔系着围裙,一脸纠结地看向余爷爷,“我大哥在乡下好生生地当他的主任呢,您就别操心了。”
这一脸的心虚哪里瞒得过余爷爷,余二叔也知道自己不是个说谎的料,被亲爹盯着看了没一会,就先缴械投降了。
余二婶带着余壮壮在家里,成天东家长西家短,消息灵通得很,她向来自认为和余建国那一家是两家人,说起大伯哥家里的闲事没有半点顾忌,别人见她这样,自然也不会顾忌什么,这里里外外的事各个版本,余二婶全知道。
到了县城后,余二婶没事也爱跟余二叔念叨,余二叔就算不爱听,也知道了个全。
听到余建国被清退,还是因为个人作风被清退,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想想问题出在哪里,要怎么解决,反而破罐子破摔,像是没有半点禁忌,还跟叶听芳走得极近,现在两人还琢磨着要开什么饭店!
余爷爷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自作孽啊!自作孽!”余爷爷拍着胸口,对余建国有这结果,心里竟然半点不觉得意外,就是可怜了徐招娣和三个孩子。
徐招娣可能病了的事,余二叔也跟余爷爷说了,余爷爷听得连连直叹气。
至于余建国找徐招娣要本钱的事,这就是他们夫妻间的事了,外面还真没人知道,只当徐招娣是受不了丈夫明止张胆地偷腥,才会日渐颓败。
想到先前徐招娣病还没好全却坚持要走的事,余爷爷也不好再说什么,唉声叹气地回了家。
都怪他们啊!他们夫妻两个,千挑万选挑了个好媳妇,到最后却害了人闺女一辈子。
余爷爷看了眼天,眼里满是苦涩,都是报应。
“喜龄这里的帐,是不是记错了?”余喜华现在学着在记帐,每天的帐目她会自己记一遍,然后再对照着余喜龄的,要是有对不上或者不懂的地方,再跟余喜龄问。
但是今天的帐,无论她怎么算,好像她的都是对的。
“哦,我看看。”余喜龄正看着余喜安走神,闻言接过余喜华手里的作业本,确实是她算错了,“我的错了,我改一下。”
余喜龄拿笔划掉错的部分重写,写了两笔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又写错了,看着本子上的错数字,余喜龄默了默,把那页纸全部撕掉,拿余喜华的重新抄了一遍。
“喜龄……”余喜华把帐本收起来,有些迟疑地看向余喜龄,“你没事吧?”
余喜龄摇摇头,她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呢,她只是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要冲哪里发泄而已,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余建国还在乡镇府上他的班,是不是就能跟徐招娣相安无事,她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根本就不在乎。
但理智告诉她,并不是她不在乎,余建国就会停止伤害徐招娣,只要他的心向着叶听芳那边,伤害就永远不可能会停止,但撕破脓疮的后果,显然比余喜龄想的要严重许多。
余建国和叶听芳还心思琢磨着怎么东山再起,受苦受难的只有徐招娣一个人。
现在这样,真的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余喜龄想不明白,对徐招嫌来说,放弃一个心不在她那里的男人,到底为什么会那么难。
“没事。”余喜龄扯起嘴角笑了笑,拍拍裤腿,起身去牵余喜安的手,“喜安,要洗澡睡觉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余喜华担心地看了余喜龄一眼,抿了抿唇角起身准备进屋,就见张大芸笑着进了院子。
“喜龄呢?”张大芸四下里看了看,她算准了时间来的,余喜龄那精明丫头这个点要替余家最小的丫头洗澡,哄她睡觉。
听到杂屋那边传来水声,张大芸笑了,“她人呢,迎春路那里新开了家舞厅,我拿了入场劵特意来请你们去玩的。”
说到舞厅,余喜华立马想起了在旱冰场不美好的回忆,忙不迭地摇头,“不去了,大芸你自己和朋友去吧。”
“别啊,我特意来请你的,不能这么不给我面子吧。”张大芸嬉笑着上前挽住余喜华的胳膊,“你可是我未来表嫂啊。”
要是平常,张大芸待她这样亲热,余喜华说不定就抹开面子去了,但今天不行,喜龄心情不好,她虽然做不了什么,但她能陪她呆着也是好的。
“这次真不行,下次吧,大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