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芮两辈子的人生都有些乏善可陈,上辈子家庭穷困,按步就班地念书考大学参军,直至牺牲,这辈子比上辈子更早,虽然卧底不用穿军装,但她凭实力卧底,真没穿过几回裙子。
魏敢也不好意思直白地问,钟芮喜欢什么样式的婚纱,他的意思是,找个教堂,两人穿着军装办个仪式意思一下就行,他也实在没有太多的浪漫细胞。
“要不是钟芮爱惨了魏敢,就魏敢这样不通风情的男人,估计一辈子取不到媳妇。”余喜龄压根就没听魏敢的意见,钟芮再怎么样,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没有不梦想着披上白纱嫁给心爱的人。
顾钧很严肃地点头,“魏敢开窍得晚。”
……
教堂、牧师、婚纱和鲜花,钟芮穿不习惯裙子,试衣服的时候脸上一直很别扭,明明列兵时的军常服还是一步裙来着,还好余喜龄早的准备,按着钟芮的尺寸准备了一件掐腰的重工蕾丝上衣,和同款白色小脚裤。
钟芮身材好,腿长腰细,这一身礼服完全是量身定做,美确实是美的,不过穿在钟芮身上,莫名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她是小麦色肌肤,整个人生机勃勃看上去十分灵动,五官很好看,余喜龄只给她打了一层贴近肤色的底,让肤色变得均匀,另外就只简单地替她描了眉眼。
看着镜子里只上了一点妆,就变得格外不同的自己,钟芮都有些愣住,余喜龄替她戴上了短头纱,本来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太婚纱的感觉,但头纱戴上后,立马就不一样了,钟芮觉得镜子里的人简直就不是自己。
借着这次婚礼,顾钧把顾北屿手里的那条子弹头项链哄了过来,余喜龄亲自把项链戴到钟芮脖子上。
“喜龄姐?”钟芮表情惊讶,这条项链钟芮记得,上辈子魏敢一直贴身带着,这是他生母的勋章的荣耀,从来都没有离过身的,但她也知道,这辈子这条项链在小北屿手里,实际上是魏敢送给余喜龄的。
余喜龄微微扬唇一笑,双手轻轻按在钟芮的肩膀上,“现在物归原主。”
钟芮愣了愣,微微摇头,想要说些什么,镜子里余喜龄冲她笑得十分温柔,眼底满是祝福的笑意,“好好珍惜他,祝你们幸福。”
“好。”钟芮握着项链,郑重地点头。
钟芮从不在意魏敢的过去,她甚至一直很感激余喜龄,因为她这辈子才会与上辈子截然不同,因为她,魏敢没有变成上辈子那个冷漠得没有半点温度,内心一点也不快乐的人。
“谢谢你!”
……
她们这里在准备,魏敢那边也是一样,由顾钧帮着在准备,因为钟芮衣着妆容都简单,剩下的时间余喜龄陪着她在等。
但时间越长,就越是忐忑,钟芮心里有些着急,又有些害怕。
急着想去见魏敢,怕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喜龄姐。”临出门前,钟芮紧紧地抓住余喜龄的手,心里紧张得要命,“我,我,我要不要还是换那条裙子?这样会不会显得不够重视。”
余喜龄让她起身,拉她到门口的穿衣镜前,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今天你是最美的,不管你穿什么,都一样。”
魏敢也紧张,“姑父,不,顾叔……”突然想起他一直是以喜龄哥哥的身份自居的,“呃,算了!顾叔,你结婚的时候,也是一样吗?”
“一样,比你还要紧张。”顾钧肯定地点头,给魏敢紧了紧领结,魏敢也长成大人了。
顾钧同样也是一身笔挺西服,两个男人旁边,是小小的顾北屿,穿着小西服,提着花篮还不到他们的大腿高,魏敢想抱起顾北屿,又怕把西装弄乱,整个人紧张得不得。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魏敢心仿佛都停跳了,他扭过身体,紧张得脸部极其僵硬,可他看到了什么?
新娘子并不是缓缓向他走来,而是迫不急待地朝他走来,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小跑的程度,明明她穿着别致的穿衣服,戴着好看的头纱,和别的新娘子没有区别,魏敢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一直在往上翘起。
本来怕钟芮穿不习惯高跟鞋,还想提醒她慢一点的余喜龄,默默地收了声,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顾钧,余喜龄眼里有了抱歉,她的感情似乎从来都不够浓烈。
顾钧握起余喜龄的手,紧了紧,余喜龄嘴角勾起,靠在顾钧的肩膀上,看着前头的那对新人,其实,细水长流也是爱情呀。
“慢一点,我又不会跑!”魏敢心底突然就不紧张了,变得特别笃定,就是手里的汗冒得有些厉害,他迎过去。
钟芮有些脸红,吱唔了一会,才嘟囔着道,“我着急,不行啊!”
“行。”魏敢无奈。
今天钟芮最大,她说什么都有道理。
……
看到余喜龄的瞬间,顾北屿就把小花篮丢了,哒哒哒地跑到妈妈跟前来,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个小小的细节,魏敢和钟芮的眼里此时也只有对方。
顾钧把顾北屿抱起来,牵起余喜龄的手,“我们走吧。”
余喜龄收回视线,看向顾钧,两人相视一笑,悄悄地离开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