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事情，这时，对面忽然传来“哐当”一声，洛笙的杯子被打翻了，果汁洒了大半出来，橙黄的液体顺着桌子，滴滴答答地滴到她的衣服上。
旁边的袁铭见此，连忙扯了几张纸巾去帮她擦，刚要碰上她的大衣，忽然一股力道将他往后一扯，眼前一晃，叶峻远已经站在了他刚刚的位置，皱眉弯着腰，细心地为洛笙拭去上面的污渍。
洛笙也不知怎么会弄成这样，尴尬地红着脸，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一直沉默的程雅忽然站起来，热心地道：“我陪你去吧。”
洛笙看了她一眼，婉拒，“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好，谢谢。”
说着也不等对方的反应，兀自离开了席位。
去了洗手间，她用纸巾沾了水，用力拭擦了一会，虽然还是不免留下了些许痕迹，不过幸好她躲的快，今天穿的又是深色大衣，看上去并不是很明显。
这么捣腾了一会，洛笙觉得差不多了，便洗净了手准备回去。
转身时，冷不防看到站身后不远处的程雅。
她倚在门边，看着自己，唇边若有似无浮着笑。
被对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洛笙面上没有流露出来，冲对方笑笑，扯了张纸巾擦干净手就想走出门。
她以为程雅会让开，哪知走到跟前了，程雅仍是一动不动地杵着，并没有让道的意思。
洛笙等了一会，疑惑地问，“……你有事？”
程雅扯了扯唇，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出的话却答非所问，“我实在很好奇，峻远到底是看上了你哪里，要姿色没姿色，要脸蛋没脸蛋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爱？”
听出了对方的挑衅，洛笙表情微敛几分，回视她的眼神，语气平静，“你要没什么事，麻烦让开，我要回去了。”
程雅呵地笑了声，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急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洛笙皱了皱眉，看了她一会，直言道：“我不是怕你，你也吃不了我。但我出来也有段时间了，再不回去，阿远会担心我的。”
被她口中亲昵的“阿远”刺激到，程雅沉了脸色，阴测测地，“你是三岁小孩吗，需要人担心你被人贩子拐卖还是怎么的？洛笙，叶爷爷说你是虎皮膏药时，我当时听着觉得可笑无比，现在想想，他老人家形容得还真贴切。”
洛笙不语，唇瓣抿得有些紧。
程雅盯着她，忽然扬唇轻笑，像个大姐姐一样，温柔地为她整了整衣领，怜悯地叹着气，“小妹妹，你是抢不过我的，趁你现在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乖乖离开峻远吧，他不是你配得起的人。”
“我不配，难道你配吗？”洛笙蹙眉半晌，神色镇定。
程雅娇娇地笑了声，“比起你父母双亡一无所有的身世背景，我当然比你配，不是吗？”
洛笙一下被掐住了命门，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不出声，程雅露出胜利的笑容，信心满满地说道：“虽然你现在暂时是峻远的女朋友，但我相信不久之后，他很快就会明白，谁才是更合适他的那个人。”
洛笙暗暗握紧双拳，深呼吸了一口气，克制地开口，“雅雅姐，我现在还能称你一声姐姐，是因为我是打心里尊敬你这个人，佩服你在慈善事业上做出的成就，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退让。”
“是吗？”程雅弯了弯唇，笑得意味深长，“反正该说我的已经说了，既然你执意要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对视几秒，洛笙抬起脚，和她擦肩而过。
一路怀着心事回到餐桌上，洛笙想坐回刚刚的位置，路过叶峻远身时，却被他拉住手，被迫地坐在了程雅的座位上。
她不解地看向旁边的人，叶峻远淡淡地开口，“就坐这吧，我不习惯你离我这么远。”
洛笙心思微微一动，看着他，然后慢慢地笑开了，“嗯。”
对面的袁铭看在眼里，笑着调侃道：“两位的感情真好，看来，今晚是我和程雅不识趣，叨扰了你们约会。”
叶峻远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既没肯定，也没有否定。
没得到回应，袁铭自觉讨了没趣，轻咳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等程雅回来，发现洛笙坐在自己的座位，脸色微微一变，半开玩笑地道：“洛笙，刚刚不是坐的好好的吗，你怎么忽然占了我的位置他？”
洛笙刚要回答，却听旁边的叶峻远淡淡道：“是我让她换的位置，你会不介意吧？”
他说的平淡，毫无波澜。
程雅睫毛轻轻一颤，看着他，很快抿嘴笑道：“当然，坐哪不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