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欣玫吃了一惊,心思一下转动了很多,有些不敢置信,“难道说,这些药……都是程雅埋的?”
“这不明摆着么?”徐瑧将药片拨回坑里,拨弄着小铁锨,慢斯条理地将土壤又填回去。
左欣玫扭回头看了眼绿萝繁盛碧绿的叶子,沉思片刻,还是觉得不太敢相信,“你刚说程雅在装病,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这也不太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徐瑧放下铁锨,朝她笑了笑,“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啦?她要不得这种病,少爷能一天到晚跑去见他吗?”
左欣玫听得一愣。
她有点想不通,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这样吗?程雅这么骄傲的一女孩,竟会为了感情,不惜让自己的人生刻下这并不明亮的“底子”。毕竟这种神经科疾病和其他病不一样,只要有过发病历史,就算以后好了,多多少少也会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病呢。
将土严严实实地盖上,徐瑧丢开小铁锨,往后考上椅背,慢悠悠地说,“小雅大概也是实在是没辙了吧……既无法插入少爷和洛笙中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所以只好用装病这招缠住少爷。”
小张旁听了一耳朵,这会总算弄懂了个七七八八,忍不住插嘴道:“可这招也太蠢了吧?难道她就不怕事后被揭穿吗?”
左欣玫看了小姑娘一眼,语调平平的:“确实很蠢。陷入执恋的人,本来就容易走向极端,她也不算个例。”
这种爱而不得的人她不是没见过,甚至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下药、假怀孕、车祸……各种烂大街的套路一起上,虽然狗血毫无创新,但,有用。
想了想,她看向徐瑧,“那你打算怎么办?……直接揭穿她吗?”
“不。”徐瑧仰头望着天花板,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单凭一盆绿萝,不足以证明什么,那丫头不会认的。”
毕竟无图无真相,人家如果打死不承认,你也拿人没办法。
左欣玫抱起手,麻溜地提出建议,“这简单啊,挑个吃药的时间,我们就站在旁边盯着,看她到底吃不吃。”
徐瑧笑着摇头,“你不了解小雅的性格,真有必要,她一定会干干净净把药吃完给你看。”
左欣玫的表情有些复杂起来,憋著似的,过了半晌才说,“那你觉得要怎么办?”
徐瑧放下腿坐直,从口袋掏出个微型摄像头,“待会让小张在病房把这个按上,到时有录像为证,她就是嘴巴再硬也无济于事。”
说到这里,小护士低头看了眼腕表,提醒地道,“程小姐快回来了,我得把东西搬回去了。”
徐瑧点点头,将摄像头递给她,“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放心,不会的。”
小护士抱起绿萝回到高级病房,打开门,看到床位是空的,人还没回来。
她松了口气,赶紧将绿萝放回原位,而后从兜里掏出微型摄像头,东张西望了会,最后将摄像头按在了桌子抽屉下面的地板上。
刚贴稳,门口忽然传来开门的响声,小张心口一跳,立即站了起来。
程雅跟另外一个护士走进来,扫了她一眼,随口问了声,“你刚蹲在地上干什么?”
小张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什么,我的东西掉地上了。”
程雅点了点头,没再看她。
小张见她似乎没起疑,放松下来,装模作样地这里整整,那里擦擦,而后将垃圾打包好带出去。
等人离开,程雅坐在床上,怔怔地发呆。
不知怎么的,她总是想起徐瑧刚走时看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玩味中有透着几分高深莫测,仿佛要将她这个人直接看透。
认识多年,她了解徐瑧这个男人,表面漫不经心玩世不恭,其实心比谁都细,她又不是科班出身的戏子,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就会露出蛛丝马迹。
正是因为这种种顾虑,所以之前徐瑧每次代替叶峻远来看望自己时,她虽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和之前一样装疯卖傻大吵大闹,就怕被徐瑧看出端倪。
心里想着事情,她目光不自觉地移向绿萝,定睛盯着那盆植物。
下午她表现得那么激动,徐瑧肯定察觉到了点什么,别说他,说不定左欣玫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越想越觉得心虚,程雅正想着该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忽然之间,她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只觉窗口的植物摆放的位置有点不顺眼,她出门前,明明是放在窗户的靠左侧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了放在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