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夫人已经挺久没见孙子生气的模样了,又是这副质问的语气,忽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再看到洛笙惴惴不安地站在他旁边,越发地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叶天泰从书房出来了,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两人,脸色有一瞬间的凝色,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叶老夫人侧头看到他,劈头盖脸地问,“你又做什么了?把孩子惹得这么生气。”
叶天泰神色不动,漠然地回,“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叶峻远直视他的眼睛,低沉清澈的音质,带着摄人的寒意,“你知道的,如果我有心要查,纸是包不住火的。”
叶天泰嘴唇抿紧,面色微微发沉。
气氛变得僵持不下,宽敞奢华的大厅里仿佛笼罩一团乌云,压抑几乎得让人窒息,闻声赶过来的佣人排排站在附近,望着这对爷孙,谁都不敢乱动一下。
洛笙的手被叶峻远牢牢地握在掌心,被迫地站在他身边,一起接受叶天泰眼神的审视。
这一刻,她心里失措到极致,很想逃,身体却是僵硬的,动都动不了。
叶老夫人紧张地看着这对爷孙,过了好一会,到底还是出来打了圆场,“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冷静下来,吃完饭再说吧。”
说完,她转头想去吩咐管家上餐,叶峻远阻止了她,声音淡了许多,“对不起,奶奶,我没有兴趣和一个已经断绝关系的人同桌用餐。”
叶老太夫人哑了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叶天泰,无奈地长叹了声,随他们去了。
叶峻远盯着叶天泰,依然低沉着嗓音,“不管你之前对洛笙说了什么,我只有一个意思,既然你我已经断绝关系,那就好好地当彼此的陌生人,从今往后,请你不要再以任何名义管我的事,尤其是我的婚事!”
“峻远!”叶天泰蹙紧眉头,“就算过去我对不起你,但我是你的爷爷,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不成?”
“但事实上,你的确害了我,而且不止一次!”叶峻远凝着他的脸,眸光深邃犀利,声音坚硬如冰,“除了我,还有妈妈,爸爸,以及我的哥哥……你对他们做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能站在这里好好地跟说话,完全是看在奶奶的份上,希望你不要好自为之,不要再管我的事!”
丢下这句话,他拉着洛笙离开了。
刚走出了大门,洛笙终于回了魂,奋力地挣扎起来,“你放手,我会自己走路!”
叶峻远忽然停住脚步,移了视线,缓缓地移向她。
洛笙心口一震,动作戛然而止。
他脸上还带着刚和叶天泰对峙时的冷肃,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看进她内心最深处似的。
洛笙一向喜欢看他沉着稳重的样子,尤其是他不怒自威的时的模样,一度让她十分的着迷,可现在,他把那股内敛的气势用在她身上,她有种心尖发颤脚尖发软的战栗感。
这才是真正的叶峻远,第一次完全剥去外衣,没有半点温和气息,凌厉凛冽的叶峻远。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路边开着暖黄的灯,柔柔的洒在两人的身上,越发衬得他面色阴沉。
洛笙焉了,慢慢地垂下眸,不再吭声,更不敢再反抗。
在原地站了片刻,他终于有了动静,拉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带着她走向车库。
回去的路上,车里静得只听见路边的声音,洛笙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眉眼低垂,心里忐忑不安地紧张着。
注意到车子驶向的方向,并不是她的租房,而是叶家方向时,她顿时急了起来,顾不上还车里还凝滞的气氛,忙不迭开口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我要回家。”
叶峻远目光直视前方的路况,面无表情地回,“我们就是在回家。”
洛笙被噎了下,咬了咬唇,也不跟他多说,就直接要求道:“那你停车吧,我自己回去。”
叶峻远眸光微闪,仍是全速前行,并没有要停靠的意思。
洛笙软了声音,“阿远,拜托你,不要这样好吗?”
叶峻远沉默下来,脸色沉的像外面的夜空,“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收回分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