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过来跟一群不认识的人虚情假意,洛笙确实更乐意在家里带两个宝宝,本来他也打算让徐瑧做代表就行了,但潘家跟叶家是世交,他和潘玮昶又是多年好友,无论如何还是要赏这个脸。
人情世故就是这样,通常由不得人做任性的选择。
两人聊了一阵,音乐乍然停止,头顶的灯光也跟着暗下来,几束加强白灯集中地打在同一个地方,礼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个满面红光的老人。
潘老爷子今年六十五岁,头发已全然花白,但腰板挺直,声音洪亮沉稳,看上去精神气特别足,对着话筒照例是一番激昂致辞,最后一个字落下后,现场响起雷鸣般的响声,今晚的宴会也随之正式开始。
左欣玫和叶峻远作为贵宾被邀请过来,彼此之间又有不少商业往来,对潘家这个上代当家人,自然免不了要上前寒暄恭贺一番。
这么一来一往,半个小时就过去了,周围还有不少客人等着上前祝寿,左欣玫寻了个由头脱开身,重新躲到了先前那个角落桌边休息。
正喝着酒,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咯咯娇笑声,侧眸望过去,不远处的水晶灯下,徐瑧被一群打扮光鲜的名媛千金围在其中,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那几个女孩被逗得娇笑不已,掩着唇抖得花枝乱颤。
定定地盯着看了一会,她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尽管很努力地去忽视那边的人,却架不住耳朵本能地吸收旁边的吱吱喳喳声,
“徐瑧真是幽默又风趣,搁哪儿都招女孩子喜欢。”
“是啊,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其实比起他家少爷那块冰山,我更喜欢他这种类型呢。”
“是啊,跟叶总一比,徐瑧简直就是个大暖男,笑起来还有一边酒窝呢!明明是四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比我哥那个二十五的糙汉年轻多了,也不知平常是怎么保养的。”
“这么难得机会,要不我们也过去找他聊天吧?”
最后的提议迅速得到其他人的采纳,于是围在徐瑧身边的靓丽身影更多了,而且瞧着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把周边几个不幽默。
左欣玫再也看不吸取,嘴角扯了抹讽刺的笑意,拿了包起身就往外走。反正主人她已经打过了招呼,没必要再留下去被某人扎眼受气。
快到门口时,潘玮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把拦在她面前,夸张地嚷嚷道,“欣玫,你不会就回去了吧?”
左欣玫嗯了声,意兴阑珊地说道:“忙了一天,想早点回去休息。”
“别介啊,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怎么地也得多呆会吧?不如我带你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叫上他们几个,一块过去聊聊?”
这里的“他们”,理所当然也包括正在那边招蜂引蝶的徐瑧,左欣玫微沉了脸,冷冷拒绝,“不了,下次吧。”
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绕过人迈出大门。
上车后,左欣玫点了引擎,一踩油门就出了潘家的停车库。
车开到半路,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徐瑧的号码。
她拿出来只瞥了一眼,很快丢回包里,并不理会。
那边的人没有马上死心,被自动挂断后又打了过来,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这才消停下来。
少了那道扰乱人心的铃声,左欣玫反而烦躁起来,胸口逐渐浮起一股沉闷的压力,五味杂陈,晦涩茫然。
满腔的憋闷无从发泄,她只得暗收紧力道,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暗沉的双眸就如此时的夜色,看不到一点星光。
其实今晚并不算偶遇,赴约之前,她就料到会撞见他,也早早地做足了心里准备,可真正看到那个人的脸,见到他被那么多年轻美丽的女孩围在其中,她还是被轻而易举地炸出情绪,还是会嫉妒得抓狂,愤懑难忍。
只消那么一眼,这几个月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就全部塌成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