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左一拐,从宽敞的大路上跑进七扭八扭的小巷子中。
这的房子鳞次栉比,密集排列,房与房之间的巷子东拐西拐,比大路适合躲避。
虽然考虑到这老婆子是当地鬼,可能比我这个外来人熟悉这些小巷子。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尼玛币老子没被小姑娘这样追过,现在被一老婆子追的鸡飞狗跳的。这有曲折的小巷子好歹比一眼望到边的大道好溜一点!
再继续跑马拉松我就要吐了!
我一拐弯冲进了小巷子里,扶着土墙在巷子里瞎跑。
各个青砖小瓦的房子鱼鳞排列,房子前的白灯笼,在夜风里无声摇曳。巷弄中,我撒丫子跑起来的声音格外明显,身后还有那老太婆暴虐的抓喊声。
我勉强着自己跑得更快,遇到巷子,岔路口随便钻,瞎钻!
没有规律可言,也尽量不留下痕迹。
青石板上长时间没人踩踏,青苔遍布溜滑溜滑的。房子的灰墙斑驳,我不敢拿手碰触,怕留下什么痕迹。
只能两手支着膝盖,弯腰喘息。
突然边上的红朱门里深处一只苍白的手,伸的过分的长,蹭得把我拽了进去。
我没怎么惊讶,除了刚被鬼手捂住嘴时吓了一跳。随即立马认出了那是小倩的手,和小倩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双白嫩的柔荑我还是认得的。
小倩帮我拽进朱门,两个人藏在门后面的柴火垛里。这是一户人家的后门,柴火都又干又陈旧。能在柴火上积这么一层的灰,说明这户人家已经好久不曾用后厨了。
我抬眼忘了忘,那些前门后门都摇曳的白色灯笼。我怀疑自己这是进了鬼庄了,这一个庄子中只怕家家户户都如那老婆子家一样。满屋子都是各式各样的另类鬼物!
这时候那个血衣老婆子终于追了上来,停留在巷子口。侧耳听了一会儿,没有我奔跑的声音。她怀疑我躲起来了,来回的踱步,用鼻子仔细的嗅。
我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是不是属狗的,鼻子灵不灵。但这朱门离巷子口太近,那老妇就算闻不到,找到这来的可能性也是很高的。
小倩从我怀里撤出,冰凉滑腻的头发从我皮肤上擦过,飘了出去。
不一会儿,与我相反的方向传来仓促凌乱的脚步声。那是小倩在模仿我逃窜,我侧耳听着声音觉得小倩模仿的真像,把那种慌不择路的感觉都跑出来了。
果然刚刚还停留在巷口的血衣老婆子立马像那个方向追去,调虎离山这一招真是百试百灵!
我听着外面的动静远了,小心的从柴火垛里钻出来,准备从正门出去找萨满。
钻出柴火垛,我抖了抖衣襟,上面沾满了尘土。抬头环视了一圈这间后院,和那老妇人家是一个画风的。甚至比那边还要破旧,厚厚的灰和密集的蜘蛛网像行为艺术一样遍布,可能因为是后院,鬼物不需要火也不需要饭就更不用过来了。
我又扭头瞅了瞅后门挂着的白色灯笼,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间宅子是个什么情况,只怕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我只希望能安安静静的从正门穿出去,不要又碰出一堆鬼物来。
我轻手轻脚的从后院走到院子里,看到了满院子摆放的“晾衣架”。
“我去……这家是制衣坊?”
院子很大,比那老太婆的院子还大一些,但是也很拥挤。
满院子的木头架子,高的低的,交错开来节省空间。每个架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还有没有裁剪好的布料。
密密麻麻,所有架子上都挂满了。我粗略估计一下至少有5排木头架子,上面挂衣服下面挂布料。整个庭院显得非常拥挤,大概有几百件衣服挂在院子里。
真是大户人家啊。
我谨慎小心的贴在后墙边,往院子里观察。看见大批大批的衣服架子也放松了一些,从这一批架子中间穿过去,不容易被发现,我也就能从正门溜出去了。
空气中有淡淡的腥味,很异样的味道。不过我也没多想,大院的两侧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木质的染料桶。这种织衣坊,都会用染料挑染布料,难免有些怪味。
我没有注意到的是,这院子的后房杂乱无章,尘埃遍布,连柴火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土。但这院子的衣服架子上。干净整洁,无灰无尘,甚至那些衣服料子还在月光映衬下散发光泽。
我观察了几圈的时候,一阵拖拉的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脚步带沙,又像肉在地上蹭,一步三拖,怪异的走路声音。
我连忙变换位置,扎进那一堆衣服架子中。
我垫着脚尖,往里走。走到两个架子的交汇处,往那一顿。
这两个架子形成一个死角,架子上的布料很长拖地,把我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我听到那沉重又拖拉的脚步声一直往我这个方位走。
我缓缓的将密纹匕从怀里抽出来,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