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一瞬,顾西凉便收回了目光,她可没忘记上一世这人是怎么登上皇位的。
顾良安轻咳了一声,看得出他对这五皇子殿下也是颇为无奈。
燕云夙这才敛下那动人心魄的笑容,捋了捋额角有些轻拂的墨发,却不知这一动作更加撩人,只见身后就连绿意也红了脸颊,顾西怜便知,这男人不仅是个两面三刀心狠手辣的角色,他还是个魅惑天下的妖孽。
偏生他毫无感觉一般,目光打量了顾西凉良久,这才咂了咂嘴,颇为惊讶的说道:“原来顾大人家小姐的地位竟这般低啊!本殿下适才还好生好奇二小姐为何脸色如此苍白,原来竟是这样!”
看到顾西凉手上的伤痕,顾良安本就愤怒的脸上因着燕云夙的话更加难看,堂堂相府嫡女,即便他不怎么喜爱,但也由不得下人欺辱,再看到哭的甚是委屈的云氏,他也多了几分不悦,他让云氏管家,就是看中云氏的能力,可如今出现这种事,云氏也有脱不了的责任。
“老爷,老爷……老奴没有啊!”看到顾西凉露出手腕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之后,她先是茫然不解,现在却满是惊恐,她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大声的求饶:“老奴没有对二小姐动手啊……老奴是冤枉的!那伤不是老奴弄得!”
云氏脸上终于变了色,但府中谁人李嬷嬷可是她的人,今日若真让那小蹄子得了逞,日后她在府中还有什么威严?想到此处,她只得讪讪的说道:“李嬷嬷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向来恪守本分,她哪里有胆子敢对主子动手!”
“那母亲是说,西凉手腕上的伤是自己弄得不成?”顾西凉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氏,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旋即又正视着顾良安,“父亲!女儿何苦要伤了自己去陷害一个奴才?”
燕云夙目光直直的看着前面面色苍白,哭的好不可怜的少女,心中却咂咂赞叹,好一个比他还能装的小丫头,那手腕上的伤可不就是她自己弄的?若不是他一直盯着她,怕是还发现不了这丫头背后的动作,只怕也会信了她。
“够了!”云氏还欲在说些什么,就被顾良安挥手打断,他一手指向顾西凉身后的一直跪着,小脸煞白的绿意,冷声道:“你如实说,今日是怎么回事?若是敢有一句虚言,立刻杖毙!”
绿意不敢抬头,但想到自家小姐往日里受的委屈,还是强忍恐惧,回复道:“回老爷,这鸡汤不是李嬷嬷给小姐的,是奴婢……是奴婢趁李嬷嬷不在,进了厨房偷拿了给小姐熬制的……请老爷恕罪……奴婢……”
绿意还欲再说,便被顾良安骤然打断,“偷拿?这是何意?你家小姐要喝鸡汤只需吩咐厨房便是。”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个女儿,却也知晓她几日前不幸落水,如今醒了,自然是需要东西补补身体的。
“回老爷,李嬷嬷吩咐了……小姐的膳食份例里从来不见荤食,奴婢几次去寻李嬷嬷,都被李嬷嬷拒绝了……今日李嬷嬷来清荷院,就是想要要回鸡汤……”绿意一边拭着眼角的泪,一边鼓足勇气告发李嬷嬷。
难得今日老爷竟然肯过问小姐的事,她即便是再害怕,也当让老爷知晓小姐如今的处境。
李嬷嬷又气又怕,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老爷,老奴没有啊,老奴冤枉的!”见顾良安没有反应,又朝着云氏拼命的磕头,“夫人,老奴是冤枉的啊……”
“哼!”顾良安本就对李嬷嬷毫无好感,此刻更是怒意满满,冷哼了一声,随即冷声命令道:“来人,将这欺主的奴才拉出去,杖毙!”
擅自克扣主子用食,甚至敢对主子动手,这样的奴才就该死!
随着两人上前拉住李嬷嬷,哭嚎得更大声了,她朝着云氏不停的求饶:“夫人,你救救我啊!老奴都是听了你的吩咐啊!夫人,救命啊……”
待李嬷嬷被人拉出了清荷院,云氏的脸上瞬间变白,她看向顾良安,解释道:“老爷……妾身没有……您可千万不能信了那奴才的话,妾身待西凉视如己出,何曾亏待过她……”
顾良安虽也对云氏不悦,但终归是他的喜爱的妻子,她的为人行事他还是看在眼里的,况且她还为他将这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想罢,只得缓了缓语气道:“此事虽不是你吩咐的,但也与你脱不了干系,我将后院之事交与你掌管,如今出现了这等事,你自然有责任。”
闻言,云氏的脸色这才恢复,是有些不甘怨恨,但好在老爷总算没信可李嬷嬷,只得一副认错的模样点头:“是了,老爷说的对,都是妾身的疏忽,才使得西凉平白受了这等委屈。”话落,又转而一脸亲和的朝着顾西凉道:“你这孩子也真是,既然受了这等委屈,为何不与父亲和母亲说?反是……反是亲自去与那奴才厮打,可是觉得父亲和母亲不能为你做主?”
闻言,顾西凉心中冷笑,这女人依旧如前世那般,在他人面前总要作出疼惜自己的模样,但口中话却句句将她推到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