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叶氏纵然再不愿惹事,子女被这样骂,她哪里还忍得住,当即起身要还骂回去。
“芷郡主,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白初微冷眼旁观了许久,终于对太后开口,“臣妾实在觉得,这芷郡主是恨错了人,把夫君变心的事全都赖在了瑾嫔身上,如果真有私情,那慕怀风还直接了当地承认,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卫芷吟冷然一笑,“柔贵妃娘娘,知道您素来与傅青栀交好,您身上还担着个包庇的嫌疑呢,还是少说两句为好。”
白初微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一直没有多言,被她这么一说,轻哼了一声。
叶氏还想说话,青栀却抬手,将母亲拦了下来。
“臣妾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太后娘娘。”青栀道。
太后刚才本来也想拦着这起口角,见青栀这般化解开来,就不再纠结,“说罢。”
青栀问:“不知臣妾在这大顺后宫,到现在为止,究竟算什么?”
这话说得有点严重,太后却明白她隐喻的意思,心中叹了叹,忽然觉得哪怕慕怀风真的爱慕傅青栀,卫芷吟败在这样的姑娘手下,也不算丢人。
白初微看见太后似有些出神,便更加谨慎地说:“不知臣妾说得对不对,瑾嫔是大顺皇子的生母,现在仍在为我大顺孕育希望,是有功之人,更是后宫里的主位嫔妃,位高权重。”
太后颔首,显然是默认了。
青栀不再说话,回到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绣娘们的鉴定结果。
她们一共四个女子,看起来都十分老实稳重。每个人都在手里将这几样东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聚在一起小声讨论了一会儿,才推举出一个年级稍大些的出来回话。
卫芷吟的手已经紧张地蜷了起来。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们经过观察,一致认为小衣小鞋的绣工,和绢帕上的绣工,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太后仿佛舒了口气,换了个姿势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白初微本来蹙着的眉眼舒展开来,不动声色地拿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叶氏心中虽然有疑惑,但女儿排除了和他人私通嫌疑,当然比什么都要紧。
可以说这整个殿中,只有卫芷吟一个人想把事情闹大,想让青栀死无葬身之地。她疯了一般上去撕扯那个回话的绣娘,“不可能,你一定是被傅青栀收买了,才会睁着眼睛说这样的瞎话!你仔细看看,这绢帕和衣鞋的针脚,明明就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她又瞬间转身跪在地上,哀切地对太后说,“皇祖母,求您再找几个绣娘来看看,这几个人,她们根本就不懂!”
太后冷冷地道:“卫芷吟,够了,是哀家看错了你。”
青栀不等她再度求情,紧接着说:“确实是够了,从郡主给本宫泼脏水开始,本宫一切都按着郡主的意思来,不反驳也不辩解,可是眼下,郡主还要不依不饶,本宫再好的脾气,也被郡主消磨干净了。”她转而去问回话的那个绣娘,“你既然说这些东西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不如解释解释你们是如何看出来的,不然郡主恐怕不能服气。”
那绣娘擦了擦冷汗,心有余悸地退了几步,保持着和卫芷吟的距离,“回瑾嫔娘娘的话,奴婢几人的绣品虽然不是全天下最好的,但常常和这些东西接触,好歹也能分辨出不同的绣法和针脚。这个帕子的绣活乍一看,与小衣小鞋的确实十分相像,但是当真辨认下来,能看出明显的区别。首先帕子的绣法和其他东西就不一样,拿在手中也明显能感觉到凹凸不平,栀子花很有实物活灵活现的感觉,而小衣小鞋的就十分平实。如果说这是同一个人学了不同的绣法,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娘娘可以再看看针脚,帕子的针脚细密无缝,和小衣小鞋疏漏的简直有天壤之别。所以奴婢们断言,这几样东西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卫芷吟跌倒在地,摇头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白初微见太后也是无话可说,便厉声道:“芷郡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自己疑心生暗鬼,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往瑾嫔身上泼脏水。方才本宫说了,瑾嫔是大顺皇子的生母,现在仍在为我大顺孕育希望,功劳卓著,更是后宫里的主位嫔妃,位高权重。你污蔑她,便是污蔑整个大顺皇室。何况你还迁怒他人,导致傅小姐如今生死未卜,若非你本是皇亲,数罪并罚,已可诛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