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婳虽然小,但是已经认人,这些时候没见到母亲,总是无缘无故就哭起来,乳母宫女齐上阵,一时半会儿也哄不好。眼下她看到母亲在床上躺着,也不如往昔那样光鲜,更不肯抱自己,眨巴眨巴眼睛又要哭。
青栀努力抬起右手,因牵扯到伤口,面色不禁变了变,她轻轻抚上端婳的发顶,柔声说:“母妃身上有很痛的地方,这些时候都不能带喜儿玩,喜儿乖乖听话好不好?”
何雨深也难得用温柔的语气说:“是啊,喜儿乖乖听话,等你母妃养好了伤,就能和喜儿玩啦,如果喜儿现在缠着母妃,母妃的伤好得就慢些。”
端婳闻到了青栀身上的味道,安心了好多,又见青栀一下一下,揉的自己软软的发,很舒服,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那些话她听没听懂。
青栀忽然感慨了一句,“启安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会说话了,可是喜儿好像天生不愿意开口,连哭声都细细的。”
何雨深道:“这能理解,启安像他父皇,喜儿则像你,沉静一些。”
“但愿是这样,喜儿出生时经历了那些不好的事,我总怕对她会有什么影响,每每问起穆太医,穆太医却都说无妨,眼神似有些闪避似的。”青栀有些忧心,“我倒不怕别的,只怕有什么隐疾,之后爆发出来。”
“穆元良是你的人,他也不会有什么故意瞒着你,哪怕有些事一时半会儿不说,也多半是怕你担心。何况你现在身上有伤,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何雨深很明白她的担忧,为人父母,总是要为孩子多想想。
因为青栀遇刺受伤,御驾原定离开金陵的日子开始推迟。随着夏天的临近,温度开始渐渐升高,水汽慢慢氤氲在这座城里,让人觉得有些胸闷。而家家户户外时不时走动的兵士,严肃而整齐划一的动作,更是以笼罩的形式压抑在每个人的头上。
除了管理城防的官员被摘了乌纱帽,金陵府尹也在戴罪立功,为了尽早给皇上一个交代,金陵城的各类尚未破案的案件卷宗都被重新拿出来,官员们胆战心惊地细细翻阅其中的疑点,以及是否与刺客有关。
如此,这些本来得过且过的老滑头们,熬了好几个通宵,倒是把好几个积下来来的陈年旧案给破了。
而金陵城在府尹的掌控下,本来也没有很多疏漏之处,不多时,清查的结果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