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件事到了今天才被拿出来说,大臣们多半会讨论你受的委屈,而不是母妃的狠毒,因为时间的流逝,母妃又已经去世,所以哪怕有骂名,都被弱化了。”启和不情不愿,但头脑依旧是清楚的,“母妃当初对你做的那些事……”
他的脸色越发惨白,似乎说出下面的话,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我这个做儿子的,代她和你道歉。”
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像是秋风里渐渐枯黄的草,无力而瑟缩,生命也在渐渐流失。
青栀的心中有些悲悯,轻轻地说:“无疑,你的母妃,是极爱你的,当着你的面,本宫不愿说一句她的不是,之后的路你要怎么走,对本宫,对启安,还有你心里所想的那个地位,你准备抱着怎样的心态来面对,本宫希望你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有想不通的地方,未央宫的大门时刻为你敞开。”
启和却惨然一笑,“瑾娘娘说笑了,儿臣也到了过几年就要开府建衙的年纪,怎么能随随便便出入后宫嫔妃的宫殿,瑾娘娘对儿臣的关心,儿臣心领了,至于瑾娘娘的话,儿臣也会好好地想想。”
言罢,他再行了一礼,转身入了翊阳宫。
青栀的眼中别有深意,目送他有些消瘦的背影离去。
果然,即便是把所有的话摊开来说,卫启和的心结也是解不开了,到底事涉母亲,宋采禾死时,启和又已经懂事,母亲对他来说,是最亲最亲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就算青栀是受害者,宋采禾所做的事是错的,当时的启和若是知道了个中情由,也会选择帮助自己的母妃,而不是劝阻。
毕竟不管是谁看来,宋采禾都为了启和的前途才会坏了心术——如果卢盈真那时候平平安安地生下一个男孩儿,或者青栀按照先前的势头继续发展下去,启和在卫景昭心中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真正掏心掏肺愿意舍弃性命对卫启和好的,只有母亲。
几乎也是那么一瞬间,青栀下定了决心——启安必须要好好培养,那个皇位,启安要坐上去。
谁也不能怪她自私,一切事情因由卢盈真宋采禾而起,她已经担了该担的,没有道理说,她还得带着儿子女儿兢兢战战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