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楼司沉的说话间,暮楚见到台下薛秉正手捧着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恭恭敬敬的送到了楼父楼母的跟前,“老爷,夫人,请过目!”
暮楚忽觉脑子有些晕眩,脚下也开始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不!她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戏……
楼仲铂和王绮丽两人同时将那两本红色结婚证打开翻看了一眼,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都难看到了极点。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程郝胜有些怒了,“你们楼家到底把我女儿当做什么了?啊?”
“混账东西!”
王绮丽气得就要把手里那本结婚证撕毁掉,但好在,薛秉眼疾手快,把结婚证连忙从两人手里收了回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
楼仲铂气得连呼吸都有些提不上来了,手指着台上的儿子,骂道:“楼司沉,你这是在造孽!造孽啊!”
楼司沉对于父母的指控却不以为意。
若不是他们苦苦相逼,自己又怎会走到这一步来呢?不过,既然他们那么希望自己结婚,他也就只好如了他们的心愿,顺水推舟,就把这婚礼给办了!只是,他自作主张的把婚礼上的新娘换了个人罢了!
“婚礼结束!”
楼司沉自顾自的宣布一声,而后,拉起暮楚的手,沿着红毯,不顾教堂里所有人的目光,大步出了教堂去。
暮楚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中,凉得像块没有温度的冰。
且,隐隐间,似还有些发抖。
楼司沉的心尖儿,也跟着她微微抖了一抖,他道:“一会儿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
“楼主任,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不喜欢!”
暮楚蓦地甩开了楼司沉拉着她的手。
她的面色,煞白得没有半分血色,汲着水汽的眼眸里更是一片漠然。
挥开他的手,就要走,楼司沉却一把伸手拉住了她,“我是认真的!刚刚在里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你别拉我”
暮楚一声盛怒的哭吼,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如决堤般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秦暮楚,我是你丈夫!”
楼司沉低吼一声,气急败坏的向她宣示自己对她的所属权。
言语间的霸道,根本不容人置喙。
“不是!”
暮楚仰头怒视他,“我丈夫不是你”
她不愿相信!
不愿相信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当做蠢蛋,玩弄了近一年时间之久!
自己于她,到底是什么?
是笑柄?是蠢货?是这个世界上最白痴,最愚蠢的笑话吧?
“我是孤狼!孤狼的少主,是你秦暮楚唯一的丈夫!”
楼司沉用孤狼那低沉而特有的磁性嗓音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暮楚彻底震住了。
真是他!
这声音,她根本无从忘记!
通红的双目气恼的瞪着他,身形微僵,眼泪更是如若断线的珠子一般,一瞬间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她盛怒的推了他一把,冲他哭吼出声来,“骗我很好玩吗?骗我很好玩,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心里饱受着怎样的煎熬与折磨?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为什么”
暮楚哭喊着,绵绵的粉拳如密雨般气恼的落在他的胸膛口上,“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真相的话,我就不用去大巅,不去大巅说不定我的孩子就不会流产……呜呜呜呜……”
她多傻啊!
她居然还想着害怕连累他,而举家逃去了举目无亲的大巅!
可结果呢?
结果可真是被他用现实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
她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了!
楼司沉抿唇缄默,只伸手,把生气的暮楚揽入怀里,任由着她在自己身上发泄着情绪。
可暮楚哪里肯依他抱,“你别碰我!楼司沉,我不会嫁给你!如若你一早告诉我,你孤狼就是楼司沉的话,我不会嫁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嫁”
楼司沉抱着暮楚的手,蓦地僵着,漆黑的深潭里陡然沉了色泽,“你是说,你宁愿嫁给一个陌生人也不肯嫁给我?”
“是!”
暮楚眼眶通红,赌气道:“我宁愿嫁给一个陌生人也不嫁你!”
与其被自己最深爱的男人欺骗,还不如被陌生人当笑柄呢!至少,她心里不会这么伤,这么痛,这么难受!
楼司沉漆黑的眸底,有复杂的情愫在急速翻涌着,额上,青筋突跳,在彰显着他此刻难以压抑的怒火,但最后,他还是强逼着自己把所有的怒火压制住了,只冷冷吩咐身后的薛秉道:“送少奶奶回庄园别墅!”
“是!”
薛秉领命。
“我不去”
暮楚抗议。
“没有把少奶奶安全送回庄园别墅,你就永远别回来见我!”
楼司沉这话,是冲薛秉说的。
冷冷的说完,径直就坐进了前面那辆黑色的宾利车去中,以最快的速度,驶离了广场,消失在了暮楚的眼前。
而他,至始至终,头亦没回。
楼司沉才一走,暮楚的眼泪登时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了下来,止不住,也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