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楚身体里的毒素尚浅,要清除倒也不难,只要定期服用老爷子熬制的中药,一段时间后便也能彻底清除干净,难解的其实是楼司沉身体里毒。
毕竟毒性已经深入进了骨髓,想要根除,还是挺难的。
晚饭后
老爷子端了一碗药,放到石桌上,却没急着让楼司沉喝,“喝之前,有些话,爷爷还是得跟你们说清楚的,这碗药下去,解毒功能定然是有的,但这其中的副作用……”老爷子摇了摇头,“老爷子我实在没法确定你这身子骨能否承受得住,你得想清楚了!”
暮楚担忧的看了一眼楼司沉,楼司沉也低头,深深地看了眼暮楚。
那视线,宛若是要深深将她望进眼睛里,刻进心里去一般。
若说他一点不担心这药的副作用,那定然是假的。
如若他孑然一身,就算是死,倒也无牵无挂了,可现在的他,是有家室,有妻子,有孩子的男人,他哪里能死?也不敢死!
但现在,他已经无路可选了。
“试一试吧!”
楼司沉应了一声。
“好。”
老爷子点头,“那一口气把这碗药喝下去,休息半个小时,再泡个澡,晚上好好休息,有任何反应,及时叫我!”
后面这句话,卢老爷子是与暮楚交代的。
“要不要让我先试药?”暮楚还是问了一句。
果不其然,换来的只是楼司沉一记警告的锐利眸光,他端过药,仰头,一饮而尽。
“什么感觉?”
暮楚紧张的问他。
一边问着,一边拿衣袖替他把唇边的药渍擦拭干净。
“苦。”楼司沉轻松的回应她一句,把她的手从自己的唇边上抓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苦了,苦口良药嘛!我是问你,你身体有没有别的什么感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吧?”
“挺好的!”
看着暮楚脸上那忧虑的神色,楼司沉有些心疼,“别这么紧张,爷爷说的那些副作用,只是因人而异,并非我一定就会有,来,安安心心坐下。”
楼司沉又拉了暮楚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暮楚却仍是一脸忧心的盯着他,眼睛落在他的脸庞上,一瞬不瞬,紧张的观察着他,唯恐他出现什么异色。
楼司沉眯了眯魅眸,“你不会打算一直这么盯着我,看一整晚吧?”
“你不介意的话,我是没关系的,我愿意。”
反正她也看不腻!
“我介意!”
楼司沉伸手过去,屈指敲了敲她光洁的额面,“Relax!(放轻松)”
“我很轻松,很轻松……”
暮楚说着,做了个深呼吸,却又憋不住问了楼司沉一句:“你现在呢?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的话,你可不能强撑着,得说出来,得告诉卢爷爷。”
“对,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得及时告诉我。来,把手伸出来,让爷爷替你把个脉。”
楼司沉把手放石桌上,用一块米垫垫着,卢老爷子开始认真替他把脉,而暮楚则紧张的在一旁守着。
卢老爷子把完一只手,又换了另一只手,末了,问楼司沉,“胸口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暂时还好。”
楼司沉如实回答。
见暮楚双肘撑在桌面上,正一瞬不瞬的凝着自己,他伸手过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示意她安心。
“这里呢?疼不疼?”老爷子又在他胃部摁了摁。
楼司沉摇头,“没什么太多的感觉。”
老爷子放心的点了点头,“好,暂时情况看起来还不错,一会儿再泡个澡吧!”
“我去看看,水应该烧开了!”
暮楚听到卢老爷子的话,这才终于宽了心,喜悦的情绪在眉梢跳跃而出,她一路小跑着就往澡堂外的火炉奔了过去。
卢远正坐在火炉前添火柴,“来了?怎么样了?药喝了吗?”
“喝了!”暮楚连忙点头,嘻嘻一笑,“卢爷爷说情况不错。”
“那就好!”卢远也松了口大气。
暮楚拎了木桶过来,问卢远,“药汤熬好了吗?”
“差不多了!”
“好,谢了!”
暮楚同卢远道谢。
没一会儿,楼司沉就拄着手杖缓步走了过来。
暮楚将药汤已经全数倒进了浴桶中,楼司沉已经在开始自顾自的脱衬衫了,暮楚则站在浴室里,不放心的问他:“你一个人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是不是打算陪我一起泡?”
楼司沉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你别闹!我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