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和黄蓉日日同在,情如姐妹,悉心教导三个孩子,尽是认真。而杨过和郭靖亦是情同父子,巡城布防,演军拢士,无不同心。
这一日,李莫愁照旧在郭府同黄蓉一起教孩子们练武。不觉杨过随郭靖早归,却是不多招呼,进屋说事。
李莫愁和黄蓉觉得两人神色严肃,生怕出了什么大事,过不多久,便教孩子们歇了自玩,寻去问话。
两人寻到房前,却见关门闭户,各自一惊,殊不知爷俩何来神秘,便自隐在屋外驻足而听。
但闻内中郭靖道:“过儿,今日早些回来,确是有一件要紧事,想同你商量。”杨过恭敬道:“郭伯伯何言商量,您但有吩咐,小侄定当尽力。”郭靖温和笑道:“这事不是军国大事,何来吩咐之说。”顿了顿,又道:“过儿,这件事说来自是你的私事,但郭伯伯作为长辈,却也是禁不住想替你急上一急,提点你一下。”
杨过微微惊讶,屋外两女亦是疑惑。
郭靖道:“过儿,这些年来,你随我保家卫国,尽心竭力,当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郭伯伯看你性子越趋稳重,行事又甚通达,心中端是欢喜。只是有一事,你却久久不做,却是为何?”
杨过奇道:“郭伯伯,你所言何事,我怎的不明白。”郭靖笑道:“你啊,装糊涂。那我便直说了吧,你如今年岁不小,为何不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杨过吓了一跳,屋外两女亦是吃惊不小。
郭靖笑道:“你可别告诉我,如今你有家有小。呵呵,我都是知道的。”稍顿,又正色道:“当年你执意娶那张大夫为妻,我本是反对。但你郭伯母却说,你是古道热肠,想照顾孤儿寡母,不想教人多说闲话,才做出那番狂傲决定。我没说错吧?”
杨过愣一愣,笑道:“郭伯伯你还记得啊。”郭靖道:“那张大夫确实好女子,知书达理,自强不息,也是令我敬佩。你照顾他们母子,更是侠义心肠,自然无错。但是……”换了口气,续道:“但是,你们这场假夫妻,却总不能演一辈子吧。你正值大好年华,须寻一个良配了。”
一番话诚意十足,却令听到几人尽皆震撼。屋外两女面面相觑,不知郭靖怎得起了这层心思。屋内杨过更是一时惊措,只借口道:“郭伯伯,我……我和无忧,是拜过天地的。”
郭靖哈哈一笑,道:“那又何妨?你们又不是真夫妻。先前孤儿寡母不易,你照顾他们自然不错。可如今,她既学了你不少武功,孩子也渐渐长大,却没必要再绊着你了。”稍顿,又十足诚意道:“过儿,助人为乐自然是侠义之举,但自己的幸福也不容耽误啊。你若是不好意思说,那就由我同你郭伯母一起出面去说。”
杨过喊一声“郭伯伯”,郭靖却似不闻,只管自叙,“至于张大夫和她孩子,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让襄儿和她儿子结个娃娃亲,日后自然也是一家人,哈哈。”
几人听闻,都是头脑一阵乱嗡,实不知郭靖还有这层“好意”。杨过又大喊一声“郭伯伯”,见郭靖回转应对他,肃然道:“郭伯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不知道,我现在和无忧确是真夫妻了。我们拜堂后半年,便真的……真的行了夫妻之礼。”
“什么?你们行了夫妻之礼?”郭靖吃了一惊,脸色滞了片刻,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也好,也好。你这孩子,怎么瞒我这么久,亏我还一直以为你们做假夫妻呢。”
杨过神色一松,郭靖复又说话,只不过话中略有憾意。郭靖道:“你们既然已是真夫妻,那我也不担心没人照顾你。只可惜我这结娃娃亲的念头,便是要落空了,呵呵,可惜,可惜。”
杨过不知他可惜什么,却闻“吱嘎”推门声响,却是黄蓉和李莫愁一并进来。
黄蓉抢口道:“有何事可惜?”转到郭靖身边,笑盈盈问道:“靖哥哥,你和过儿说什么好事,又笑又可惜的?”
郭靖见两人进来,犹是一脸惊喜状。冲李莫愁点头示好,又对黄蓉笑道:“蓉儿,你知不知道,原来过儿和张大夫不再是假夫妻了,早早成了真夫妻。”他确是真心实意关心杨过,适才听到杨过所言,自然欢喜。此时简略解说,更是高兴。
李莫愁轻轻走到杨过身边,只挽住他左臂,冲郭靖含笑点了点头。郭靖又点头回礼,黄蓉却道:“靖哥哥,你还没说什么事可惜呢?”
郭靖呵呵一笑,却冲李莫愁方向道:“张大夫教的好儿子,我郭靖看着十足喜欢。本想同你商量,让我家襄儿与他结个娃娃亲。不过现在过儿说你们已经是真夫妻,那我便只有可惜了,哈哈。”
他说完又笑,李莫愁和杨过都是忍俊不禁。听他语气轻松,神色欢愉,却也想在今日说破好事。至于郭襄和杨绝之事,尽也可允,这两个孩子一起数年,端是青梅竹马的好感情,若真结什么娃娃亲,那也不是不妥。
两人相视一笑,心意相通,正要全盘说出。不觉黄蓉又抢嘴道:“靖哥哥,他们做了真夫妻,与襄儿绝儿两孩子的娃娃亲,又有什么相干?大家一起点个头,不就简简单单一个事情?而这也正好遂了你多年的心愿,郭杨两家终于结成亲家了,哈哈。”
杨过和李莫愁也是微笑,心想黄蓉说得极是。待等会真相告白,真不知郭靖会如何惊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