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品行不端,又怎配教我?”他垂着眼,看着瞳孔一倍一倍放大的宇文滟。
宇文滟的唇瓣轻颤着,她没有想到自己在白临风眼中竟是品行不端的人,她以为,他会喜欢自己,相爱的人是注定要爱一场的,为何,他不同呢?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有一个愿望,离开你。”他的脚终于抬起,缓缓地自宇文滟身旁经过。
宇文滟看着地上的残剑,忽然断成了三截。
“站住。”宇文滟倒吸了一口凉气,终是提起了气儿叫住他。
白临风停了下来,但自始自终没有转身。
宇文滟站了起来,她转身看着白临风的背影,眼中冷意锐利,她说:“如果你是介意这个,那我告诉你,今生今世,你只能娶我。若有一日,我发现你爱上了别人,我会杀了她。”
白临风愣了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宇文滟看着离开的白临风,眼眶红起,滋润的眼睛使得视线一片模糊。
她改变了自己没有被白颜囚禁的命运,却因此改变了白临风执着于她的情结。如果时间没有错,她本该被白颜重伤,最后回到了原来的命途里,而白临风为了救自己,甘愿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黑暗凶神——幽帝。
改变,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宇文滟握紧了拳头,满树的紫荆花纷纷落下,她的誓言,一定会兑现。
白临风离开之后不知所踪,就连白纸传灵术也找不到他的下落,宇文滟按住桌上的白纸,嘴角溢出一丝血,她苦笑:“你躲我躲的真够决绝。”
妖妖捧着一叠白纸走了进来,看见宇文滟嘴角溢出鲜血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着急道:“师娘,不要折磨你自己了。”
宇文滟擦掉嘴角的血,惨然地笑了笑:“不然怎么办?难道放任他喜欢别的姑娘?等到她们有了孩子我才出手?”
妖妖灵愣住,宇文滟是不是想的太远了?他还是了解白临风这个人的,男色女色都不近!
“我师父五行缺情,你放心就是,绝对惹不出什么桃花来。”妖妖灵给她递上一张手帕。
宇文滟接过擦擦手指上的血,她说:“可他还不是对我动了情,你说他万一碰到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姑娘……”
说到这里,二人皆大吃一惊,此刻屋里很安静,仿佛可以数清心跳声。
谈到一个和宇文滟差不多的人,她们都想到了宇文家的少主宇文滟,现在的她正好十五岁……
“师娘,你要冷静!”妖妖灵拿起一把棕扇扑在桌面上。
宇文滟突然单手支着头,疲惫地说:“难道白临风注定要爱上的人是宇文滟?”
“您就是宇文滟啊!”妖妖灵小心翼翼地扑着扇子,生怕惹怒了宇文滟。
“可我现在的身份是白玉树!”宇文滟觉得无奈,换了身份和时空,一切都跟着改变了,不变的唯有天命。
她忽然端正地坐好,一本正经的看着妖妖灵:“我要去越国永安城。”
“做什么?不会是去阻止白临风喜欢宇文滟这个身份吧?”妖妖灵感觉不妙。和自己过不去还拆自己台的人,宇文滟古今第一人。
“既然改变了命运。就要一直改下去,如果白临风注定是要爱上宇文滟这个身份,那我拼尽所有也要好好守护她们!”宇文滟拍下桌案,看起来很认真。
妖妖灵如何也想不到宇文滟突然有了这种想法,虽然说她就是如假包换的宇文滟,可毕竟她是从蝴蝶秘境而来,与现在的宇文滟身份根本就是两个人。
“师娘,你已经是个独立的身份和身体了。”妖妖灵想劝她不要这样做。
“可我的的确确就是宇文滟,曾经很喜欢白临风的那是宇文滟。”
妖妖灵突然冲上去抱住了宇文滟,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不管师娘有没有和师父在一起,您都是我认定的师娘。”妖妖灵总觉得亏欠于她,是他告诉宇文滟真相,让她自蝴蝶秘境开启时空轮回之门,即使她改变了白临风的命,她也没有办法深刻于白临风的心。
越国,永安城
宇文滟围着红色的面纱,缓缓走在宇文府邸的门口,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再回来,看一看曾经的自己。
祠堂外的院台上,宇文滟鲜血淋漓地跪在地上,宇文沉越慢慢走到她面前,最终跪了下来。
“阿姐,你就说出来,蝴蝶泪珠到底给了什么人?”宇文沉越握住了她的肩膀,崩溃地问她。
宇文滟埋着头,乌黑的发丝凝固着鲜血,一根一根的垂在额头下面,她抿着唇不愿开口。
站在外面的宇文滟眼睛忽然酸胀,不勉苦笑,曾经的她倒是执着的很。
在严刑拷打面前,她是那样的坚强,哪怕死到临头也要护住一人,这就是她原本的样子。
“阿姐,你挨不住明天的酷刑,快快说出真相吧好不好。”宇文沉越很无奈地埋着头,眼泪哗哗落下,他哽咽道:“父亲今日已经请来宫家的人,明天就会挖开你的记忆找到泪珠的下落,你到底知不知道,欺瞒家族是一条重罪?”
血泊地的宇文滟抬起头来,她很狼狈,活了十几年,从未这样狼狈过,她挣动着手上拷着的铁链,道:“沉越,阿姐求你,剜出我的玉刺。”
她泣血的眼神刺痛着宇文沉越的心,他不想那样做,剜刺是一门酷刑,况且他的修为还达不到以灵力取出。他摇了摇头,拒绝了她。
“沉越,他救了我一命,我再救他一命,其实很公平的。”宇文滟哭诉道,她的指尖在滴血,她越是用力挣扎,身体的伤口崩裂的越严重。
“什么是公平?你告诉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他不过是给你解了天蝶的毒,帮你包扎了一根小手指,而你却要违背祖训将泪珠送给他,现在为了袒护他,还要剜掉自己的玉刺!修行是件容易的事吗?还是阿姐觉得自己天赋异秉,输得起啊!”
宇文沉越咆哮着,他心里愤愤不平,因宇文滟不珍爱自己,可他却一生都没有修炼的体质。
“天命如此,我能如何?”宇文滟无奈道,她缓缓垂下了头,苦笑:“沉越啊,有时候救一个人就像还债,大概是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