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做……”夏文泽喃喃自语,想要摸摸林皓的脸,却退缩了。
“你快些醒来好不好,我要支撑不住了。”夏文泽低声说着,以往的他虽温润,却一直不卑不亢,现在的他近乎哀求。
连日来的放血叫他虚弱了不少,身体上发生的问题他自己能感应到,不然也不会做出叫羽翎和他比武这样的事情来。他想要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在什么范围。
他突然觉着前路有些迷茫,失去了方向。
原本夏文泽以为他能够面对失去林皓的日子,却没想到,无论何种境地,他的心依旧在林皓的身上。
这种迷茫的感觉叫夏文泽看不到前路,看不到太阳,看不到身边的一切,他的世界被浓厚的雾霭掩盖住了,不知该做些什么。
没有了目标,仿佛生活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该何去何从?
夏文泽有些恐惧,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这种虚无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心里闷闷的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滞留在空中的手最终还是没有如愿碰到眼前人的脸,夏文泽恍惚间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他自己编织的梦境……
金色阳光下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似是被投射进窗内的阳光刺痛了一般,猛然的缩了回来。
不会的。
夏文泽这样想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药盅里面剩下的一点汤药悉数喂进了林皓的口中,又到了一杯清水,细细的喂着。心中的五味杂陈,怕也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立储大典迫在眉睫,许多麻烦就算林皓躺在床上,却也是会找上门来的。
朝廷上下虎视眈眈,而他却对整个大瑶国的局势不清楚,只知道一小部分,完全不能确定谁可用,而谁又不可用。
不知最后谁会笑到最后。
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外面的局势混乱,他能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羽洛离开了,羽翎也跟着走了,下午的夏文泽吃过饭之后,给躺在床上的林皓按摩完全身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他想要看看林皓的书桌上都有些什么,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心痒难耐却拼命抑制自己滋生出来想法夏文泽望着窗外发呆,借此掩盖住自己刚刚那点小心思。
窗外的杏树黄了叶子,树下已经堆积了不少。
高高的城墙叫夏文泽的视线停留在这小小的四方院子里,有些压抑。
林皓在皇宫内的寝宫位置偏僻,环境安宁,虽然说是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开辟出来的院子,却也别有一番雅致。
朱红色高墙上搭着绿色的砖檐,大门上的红漆和高墙相得益彰,院落里面铺满了青石,一棵杏树长在院墙旁,落了不少叶子,却也不显得萧条。
卫兵在院内院外不停的走动着,巡视着,除了羽洛等国师吩咐过的人之外,来的人不论是来头多大,皆被一一打发走了。
虽然说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但是这些人也都习以为常了,这类事情他们不是一次两次做了,但只要皇上不倒,就没人敢动他们。
毕竟他们是皇上的直辖下属,地位不高,却得皇上庇护。
高墙深院,似一个个牢笼,禁锢住的,到底是人心,还是人?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向守卫森严的深宫走来,守门的侍卫远远的便看到了两人,谢岩迎了上去,虽然这是个得罪人的活,但他也得硬着头皮上。
能怎么办?装孙子呗!
之前已经出过一次纰漏了,这次,断不能那么不小心了。
这两日被谢岩拒之门外的人不少,多是王公贵族,来打探八王爷消息的人已经被他得罪了个遍,谢岩细心的将所有来过人的名字都写在了一个簿子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人的来意,怕都是不简单,不过谢岩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嘀咕,他可不敢说出去。
还没等两人走近,谢岩就迎了上去。
“古总管,夏二王子。”谢岩行了个礼,有些诧异,这人居然是古总管带来的。
“这……古总管……”谢岩迟疑的说道,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国师吩咐的。”古彤平静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谢岩听说是国师吩咐的,立马放行。
两道人影跨步迈进了院子里面,径直走向正室,进了屋门。
“看住这里,这阶段谁来能拖尽量拖,等我回来我离开一下。”谢岩目光深沉的望着二人的背影,然后吩咐着。
“是。”副手应声。
谢岩小跑着离开。
“王副队,队长怎么离开了?”一个小侍卫走上前来小声问道。
“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王副队回复道,继续执守自己的岗位。
银色的盔甲泛着清亮的光,淡淡的很柔和。
内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夏文泽起身合上了窗,向外走去。
琉璃帘子碰撞在一起,响起清脆的声响,叮叮咚咚的。
夏文泽看到来人,微微一怔,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夏元风微微一笑,不语。
问完之后夏文泽才看到夏元风身后有一个人,居然是古彤!
夏文泽心中那一点不解随之消散,但却被一股被欺骗的怒火侵扰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古彤居然是夏元风的人。
可若古彤是夏元风的人,那想要害林皓易如反掌,为何迟迟没有动手?又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
夏文泽心中冒出一个个问号,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夏文泽开口,冷厉的问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