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试图阻止风听雪的暴行,他手上的动作一滞,回头望了过去。一个五官硬气,轮廓英武的男人出现在朱门前。
“你是谁?我的闲事也敢管?”风听雪视线缓慢地扫过眼前的男人,见他衣衫破烂,一脸鄙夷,割下了第二块肉。姚兮雨疼地四肢打颤,吊在朱门上晃晃悠悠,最终受不了剧痛晕了过去。原本秀气的长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两个血红的肉窟窿狰狞地挂在脸上,一边一个,看着都疼得彻骨。
“不要!”男人大声喊道,风听雪充耳不闻,又在姚兮雨的手臂上剐下一块肉,还挑衅地道:“没人可以命令我。”
他没有成功阻止风听雪,反而还惹得他不快,当着他的面又割下了姚兮雨一块生肉,这让他懊恼不已。
“你放开她!你要的是我,我已经来了,你别再伤害她。”御风紧张地安抚风听雪,风听雪狐疑地看着他,说:“你说我要的是你?那你是谁?”
御风眼睛望向姚兮雨,看到她脸上的伤口时,眼里溢出满满的心疼,紧握成拳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说:“我就是你要找的金羽云鹤,小雨的飞骑。”说完,他右脚轻点地面,一跃化作一只通身长着金色羽毛的云鹤。它的羽毛闪亮耀眼,在夜里同样发出隐隐金光,美得仿若天上仙境的神鸟一般。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金羽的真身,跟普通的云鹤真的不一样,美得超越性别、超越物种。
“哈哈哈哈!”风听雪仰头大笑,一种夙愿终于达成的满足感让他像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一样,癫狂得不能自已。“你终于来了,你可知,我等你很久了。”
带着血的刀尖直指御风,风听雪用时而尖细时而低沉地嗓音对他说:“你自己给我飞到那个笼子里去,我就放了她。”
我这才看清,朱门之上的围栏里放置着一个一人高的铁笼,巧妙的隐没在黑夜里。那是专为御风准备的笼子,风听雪一早料定他会出现。
“不止小雨,还有她的养父母。”等风听雪确认了他的身份,御风又化回人形。此情此景下还能想到要救姚兮雨的养父母脱困,他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以前的行为错得有多离谱。
满脑子只想着报仇的御风,终于败给了自己,败给了爱情。现在的他依然恨着风家,可是他更爱姚兮雨,所以他在竭尽所能的补救,补救那个自己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我给出了我的诚意,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要知道,我要走,你是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御风依然身着那一身打满补丁的破衣烂衫,然而出尘华贵的气质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一张英武的脸庞不卑不亢地与风听雪对视着。
“好。”风听雪地方放手中的刀,唤来一个护卫,命令道:“去把姚兮雨的父母给我带到朱门来。”
早料到御风不会真的撇下姚兮雨不管,他对她的眷恋、在意,让他不可能真的无牵无挂地安居于石林深处。真正相爱的人,会忍不住窥探、关心对方的生活状态。这才短短一日,他就已经发现她的处境,或许,他从未走远,又或许,他刚刚回到石林,就已经后悔。
御风是真的放不下姚兮雨,所以明知是个陷阱,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出现了。
我们终究是局外人,风听雪说到底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凭什么阻止人家治愈恶咒?既然御风已经出现,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是该交由当事人来解决。于是我和伙伴们默默退出了几米之外,只要风听雪不再伤害姚兮雨,我们也不再插手。
不管哪个世界,明哲保身都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只要不与自己产生利益冲突,我们都不该过多干预,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离开。
异世有异世的规矩,这个道理,似乎不用说大家都明白。白无那边的打斗没有分出胜负就已经停止,他走回我身边,看到我疼到发青的脸,关心地询问:“你怎么了?”
我无力地扯起一抹笑,说:“没什么,好像是肋骨断了。”
他一听,立马冲凌灼发起了火,咆哮道:“你怎么不照顾好她?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让她搞成这个样子?”
凌灼难得没有与他抬杠,面露歉意,说道:“对不起。”他也不解释,是我在没有制定计划没有与人商量的情况下,拿性命冒了险,默默承受了白无的指责。
凌灼与白无素来不对付,竟然因为我而承受了他莫须有的怪罪,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赶紧自己承认道:“是我自己造成的,你不要怪他。我没有和他商量就踏着云鹤冲了出去,从云鹤上摔下来才变成这样。再说,他也没有照顾我的义务。”我故意轻描淡写自己受伤的过程,反正已经活下来了,不想平添白无的担心,他若是知道我罔顾性命只为了斩杀一只双头毒虫,还不得气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