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转首，就看到了莫小语脸上的湿汗。
微微蹙眉，赫连夜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她，道，“小语，你是不是一路奔过来的？”
“不是，我那个……天生容易出汗，呵呵。”
莫小语尴尬地接过纸巾擦了擦脸，有些羞赧地顺了顺自己的长发，她刚刚出门急，连马尾都来不及扎，此刻披头散发地在风里奔了一圈，估计都成疯子了。
赫连夜瞅着莫小语微乱的长发和通红的脸蛋，眼底蓦地闪过一道流光。
曾经……在组乐队的那一年，莫雪瑶也是这般，喜欢一路小跑地奔进排练室，弄得满头大汗，脸蛋通红……可那之后，乐队解散，他就再没见过莫雪瑶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模样了……
想到莫雪瑶，赫连夜的心不禁微微抽疼了一下。
他最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雪瑶，一想到她人前人后两张脸的模样，他就有些发憷。所以他刻意让经纪人替自己接了很多其他城市的通告，他今天早上刚回家，莫雪瑶已经出去上班了。他在家看到那台钢琴，蓦地就想到了莫小语，所以就约她出来录制那首《雪之谣》的钢琴版。
其实，录不录那首《雪之谣》的钢琴版，他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他今天之所以约莫小语出来，主要还是想问问她一些关于莫雪瑶的事情。
忖了忖，赫连夜并未单刀直入，而是先问了莫小语一些她在美国留学的情况，只是，越听，他就越觉得奇怪。
“小语，为什么你和我说的趣事，全是在餐厅或超市发生的呢？你一天……”
什么有客人在餐厅求婚啦，什么有客人喝醉了对着柱子唱歌啦，再不还有在超市有人走路不小心把用啤酒罐堆的金字塔给弄翻了……她每天是要去几次餐厅、几次超市，才能看到那么多的趣事、囧事？
“呵呵……”
莫小语尴尬地笑了笑，她总不能说她整个求学生涯不是在学校就是在打工吧……所以才能撞上这么多的趣事……
伸手挠了挠脸颊，莫小语有些羞赧地道，“我那个，是个吃货，所以经常去各种餐厅和超市找好吃的……”
赫连夜匪夷所思地扭头看了莫小语一眼，不觉打趣了一句，“那你吃了那么多，都不长肉，还真挺对不起那些食物的。”
“……”
“像雪瑶，她为了保持身材，就算再好吃的东西，也只吃八分饱。偶尔我说她可以再长几斤肉，她还说要减肥。”
赫连夜说着这话的时候眉眼是带着宠溺的，可说完，他的神色又倏尔暗淡了下来。
曾经那个娇嗔着边吃冰激凌边说‘哎呀，吃完又要胖了’的莫雪瑶，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心底那么阴狠的呢？是他给她的陪伴不够么？是他没有给她安全感么？所以才让她在不安中历练得有些可怕了？
莫小语明显感受到了赫连夜突如其来的伤感，她犹疑了一下，问道，“学长，你怎么了？是因为姐姐要被迫嫁给冷修了，所以你很难过么？”
赫连夜一愣，他最近光顾着想莫雪瑶为什么变了，都忽略了莫雪瑶即将被迫嫁给冷修这件事了。
莫小语以为赫连夜的沉默是代表了默认，又继续安慰道，“学长，其实你不必太难过的，姐姐不是说了么，她和冷修的婚姻只是一场形式，等莫氏和冷氏借着联姻将事业版图扩张后，两人会和平离婚的。而且，婚姻期间，两人互不干涉，所以，其实你和姐姐私下里还是可以在一起的。然后再过两三年，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结婚了。”
赫连夜闻言，捏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滑，方向盘动了动，车行方向偏移，往另一条道上的车辆撞去。
“学长，你小心开车！要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