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自知周太后说的是自己,但脸上却无波无澜的淡淡地噙着一丝规矩的笑容。
王皇后有些尴尬的用余光瞟了贞儿一眼,但声音极为谦卑:“后宫之中都是皇上的嫔妃,不管皇上宿在哪里,众姐妹们都有义务侍奉皇上左右,臣妾乃是后宫之首,自然要与众嫔妃们多要亲近沟通,才能更好的侍候皇上,也能让臣妾更好的治理后宫六院。”
周太后满脸的喜色:“好,皇后这样通情达理,甚为远见,哀家也就放心把这后宫之事全都交到皇后的手上了。”说着,冲着夏姑姑使了个眼色。
只见夏姑姑双手端着一个印盒,太皇太后拿起印盒里的凤印,庄严地看向大殿之下所有人。
“今日哀家把众嫔妃都请来,是想当着大家的面把这后宫之首的凤印亲手交到皇后的手中,从今日起,皇后就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这日后的晨昏定省,后宫的大小事宜就都由皇后说了算,希望众妃们都要全意地辅佐皇后。”
众嫔妃们恭敬的冲着皇后叩礼,王锦屏微正颜色的从太皇太后的手中接过凤印,她看了看手中的凤印,又看了看向她叩首的嫔妃们,她挺了挺背脊,扬了扬下颚,脸上不自觉的有了一抹皇后该有的威严与姿态。
“众姐妹都起来吧!”王锦屏面上威严,但话语还是亲昵的。
众嫔妃各自坐回座位,一个个的也都开始阿谀奉承了起来。
“皇后贤媛翰墨,母仪天下,是众嫔妃们学习的楷模,臣妾定当于皇后马首是瞻,追随左右。”良妃姚莳言第一个走上前恭贺道。
“良妃过言了,本宫虽是皇后,但毕竟经验过少,这日后也要众姐妹多提点着本宫。”王锦屏温婉贤德的亲自上前握着姚莳言的手。
贤妃柏庭如微笑的欠身恭敬道:“皇后这样才德兼备,敏慧聪雅,对臣妾们又这般亲如姐妹,这几百个好里也挑不出皇后这般温良娴淑之人,自是皇后多提点着臣妾们才对呀!”
“贤妃说的甚是,这日后臣妾们可都要向皇后娘娘学习。”德妃也起身接话道。
一时间,整个寿康宫中,全都萦绕着嫔妃们的恭敬说辞,而唯有贞儿一人静静的坐在一侧,依旧保持着淡笑的神色。
周太后微眯着眼看向贞儿:“这众嫔妃们的心意哀家是清楚了,就是不知万贵妃可有什么与皇后说得。”她冷嘲热讽道:“难不成贵妃心里有着不服?”
贞儿冷静的上前淡淡的施了一礼,嘴里平和道:“太后多虑了,臣妾哪敢有不服之说。”她恭敬的看向皇后:“臣妾早在昔日之时就知皇后是个恭敬贤德,端庄华贵之人,皇后的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大明一国之母的仪态万千,举止大度,也只有王皇后才配与皇上身边,臣妾们更是望尘莫及,不敢与之媲美,更何来的不服呢。”
贞儿冲着皇后与周太后施以贵妃之礼毕恭毕敬道:“日后,臣妾定当臣服皇后身边,不敢有任何的怨言,也请太后放心,贞儿定会心服口服的服从皇后的。”
周太后只是冷哼一声:“哀家竟不知万贵妃愿也是个巧舌如簧的人!”
“臣妾自是发自肺腑,不敢卖弄虚假!”贞儿回答的没有任何的慌张,甚为大方。
如今的她早已无畏惧的能应对各种回答了,想来,若是昔日的万贞儿,此时自己早已懦弱的跪地等着发落。
王锦屏亲自上前扶起贞儿,眼里有着真诚:“姐姐无需这般见外,论起侍奉皇上,姐姐可要比本宫和众姐妹们要尽心的多,自然是本宫要向姐姐讨教学习的。”
皇后的这句‘姐姐’多少引来其他嫔妃的侧目,即便心里有着不满和不服,但也不敢大放厥词。
贞儿正欲开口,却被周太后接话道:“皇后就无需谦卑了,这侍奉皇上,最重要的就是为皇家开枝散叶,为大明昌盛着想,若是连这点都得不到的话,就是再多用心侍奉也终是徒劳的。”说着,她带着鄙夷神色看向了贞儿:“哀家倒是听说万贵妃最近身子不适,所以敬事房撤了贵妃的绿头牌,不知这贵妃最近是做下什么病了,若是严重可要请太医来看看,别是在怀了皇上的子嗣给大意了,毕竟你侍奉了皇上这么久。”
贞儿微微低头回答道:“多谢太后关心,臣妾无福,前些日子正是来了月事,最近身子只是发虚而已,喝了些补药,并无大碍。”
“唉!”太后假样的愁苦:“自是哀家无福了,本以为能早些抱到自己的孙子,只怪哀家忘了贵妃可是过了受孕的最佳时期,这要是想怀上,怕是有些困难了。”她自怨自艾的嘱咐着身边的夏姑姑:“一会你替哀家走一趟御药房,多给万贵妃抓些进补的汤药来,再怎么说万贵妃也是皇上的嫔妃,人人都有为皇家生育子嗣的责任。”
“臣妾谢太后关心!”贞儿在心里冷然的暗笑着,周太后这般明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来暗讽自己的年龄与生育,无非是想打击自己,贞儿只觉得可笑,因为她从来也没曾想过要给皇上生个子嗣。
“既然贵妃身子不适,哀家就先替皇后做主把贵妃的绿头牌暂且搁置着,等这次喝完进补的药后,再去伺候皇上吧!”周太后挑起眉眼看向贞儿:“万贵妃不会责备哀家吧!”
贞儿规矩的露出笑容:“臣妾怎敢有意见,太后这样厚爱臣妾,臣妾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责怪太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