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了?”寝宫里,太后合着眼,慵懒的问着。
“是,皇上甚是不高兴!”
“唉!”周太后愁闷的叹着气,她微睁开眼:“这不开心是一时的,等皇上瞧见其他嫔妃的好,自是会忘了万贞儿那个妖孽的。”说到万贞儿,太后的眼里就有了一丝怒气:“哀家就不信她这么个老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嘴角浮起冷笑:“皇上正直血气方刚的年龄,那些年轻的身体定能为皇上带来新鲜感,亦是怀了子嗣,这万贞儿的贵妃之位也只是个空架子而已。”
“奴婢还有一事不明!”夏姑姑谨慎的看了太后一眼,小心的问道:“这后宫这么多嫔妃,您为何就选中了贤妃呢?况且她还未侍过寝呢,若是伺候的不好,只怕今日守佛之事也就白费了。”
周太后反而悠然自得道:“若不是前些日子看了敬事房的记录,哀家还真是没有任何的把握。”她抬起胳膊,示意夏姑姑扶起她:“这么久以来,这贤妃尚未侍寝,估计皇上早就已经忘了此佳人了。”周太后自信的笑着:“但哀家却突然记起那时皇上还在选妃时,他却只对柏庭如一人有着关注,只说她的笑容很像万贞儿。”她斟酌了一下:“昨个哀家倒是仔细打量了下贤妃,的确与贵妃有四五分的相像,虽说没有完全的把握,但哀家一定要赌赢这次局面,再是不能让万贞儿有翻身的余地。”
周太后谨慎严肃地看向夏姑姑:“贤妃那里,可都准备好了!”
“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着与皇上‘偶遇’呢!”夏姑姑说得别有深意。
太后也了然的点了下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她只希望皇上能把心思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
出了寿康宫,怀恩胆颤的跟在皇上身后,嘴边踌躇着不知该怎么问出口,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小声问着:“不知皇上今晚要宿在哪里?奴才好让宫人前去‘铺宫’,奴才------”
“都给朕滚远一点,滚!”朱见深突然站定脚步,愤然地冲着身后跟随的太监大发雷霆,把所有的烦躁和怒都发泄到了下人们的身上。
他隐忍了半个多月,本以为今晚终于可以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时,却又出现了这等事,能不让他心烦气躁吗。
怀恩吓得与其他宫人稍稍拉开了与皇上之间的距离,但还是不敢大意的紧盯着皇上,此时他们也只能乖乖的随着皇上走到哪里是哪里,再是不敢多问出一句话来。
朱见深心烦意乱走在皇宫里的永巷里,有一步没一步的也不知走到哪里,忽然,一声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让失神的朱见深随即回神的寻看着附近,见其有些陌生,便问向身后的怀恩:“这里是哪了?”
怀恩躬身走上前:“回皇上,这里是西宫的颐华宫!”
“颐华宫?”朱见深思嗔一下:“这颐华宫的掌宫是谁?”
“回皇上,是贤妃娘娘!”
“贤妃?”朱见深咀嚼着这两个字,脑袋回转着此人的印象,但却没有半分的记忆。
宫殿内不时传来的欢快笑声,让朱见深莫名的好奇起来,只因这笑声好似发自内心深处里的愉悦之乐。
他抬手阻止怀恩的跟随:“你们在这等着吧!”
“是!”
朱见深轻脚地踏进宫殿,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守卫,他一路畅通的走向笑声之处,拐进后庭,只见不大的小厨房里,灯火通明,里面有几抹人影来回的攒动着,笑声也随之欢快了起来。
朱见深步履轻慢地靠近小厨房,透过半掩的门缝瞧着里面的愉悦场景。
只见里面挤着三明少女,从着装上看,其中两名是宫女打扮,而另一名女子身着橘色华服,腰上系着一条不符合身份的白色围裙,简单的发髻上只簪了朵淡雅的茉莉花,衬得她整个人伶俐脱俗的像个未经世事的天真少女,脸上的几抹面粉看上去更为调皮,甚至少女还不罢休的用手中的面粉淘气的去抹向宫女的脸上,那灿漫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笑容,那女子迷人的笑容让朱见深怔愣在原地,他紧紧的盯着女孩,莫名的心悸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还有这互抹面的粉游戏更是让他熟悉又亲切。
看着女孩真切的笑容,他的心里也不自觉的跟着开心的牵出一抹笑容。
“啊,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在抹,我就成了大花猫了!”女孩一边求饶,一边逃命的往外跑。
她刚打开门,猝不及防的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女孩惊愣的睁圆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皇上,神色吓得忘了请安。
在女孩撞进朱见深的怀里时,朱见深早已不自觉的伸出胳膊环住了女孩的纤腰,他倾下头,看着眼前的人。
月光的照拂下,女孩战兢的样子让朱见深突升起怜爱之心,好似怀里抱着一只胆小的梅花鹿似的,瞬间激发出他男人的保护欲望。
朱见深盯着眼前脸上像个小花猫的女孩轻语道:“你笑起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