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阑人静。
贞儿放下手中的笔,倦怠的扶了扶额头,当她刚站起身时,整个人没站稳的跌回了椅子上,小腹又开始传来阵阵隐痛。
听到佛堂里有响动,小宫女杏香推门进来:“娘娘是抄完佛经了吗?”她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案桌上的纸张。
贞儿看了看窗外的明月,该是到了守佛的时间,只因今天身体格外的不适,所以抄起佛经也慢了些。
杏香看到贞儿捂着肚子,突然想起道:“娘娘该是饿了吧,太后知道您今晚还没吃东西,就特意差夏姑姑送来了些点心。”说着,把食盒端了进来。
看着桌上几样点心,贞儿着实提不起任何胃口,只随意的拿了一块不知味的吃了两口后又放回到琉璃盘里了:“都撤了吧!”
“是,娘娘!”杏香听话的收起了点心,她知晓贞儿不会多吃的,打从她伺候万贵妃的这几日里,她总是食的很少。
等宫女退出后,贞儿慢慢的起身走向佛桌前,她拿起太后送来的香,还未点上,她就顿感头晕目眩了,贞儿迟疑的放下手中的烟火。
这香只点了一日,她就这般有气无力,若是再点下去,她今晚很有可能又会晕倒在佛堂里。
就在贞儿万般为难之际时,她的眼睛却瞥见之前放置一侧的檀香,若不仔细看,其实两个香没什么区别,贞儿的心里莫名的有了想法,她谨慎的瞧了瞧四周,见无任何异样后,她手快地换上了两根檀香。
当三根清香点上后,混合香的味道要比之前刺激的味道要素淡些,着实让贞儿舒服了许多,她捂着沉闷许久的胸口,虽然知道自己违背了太后之意,但为了不让自己在虚弱的晕倒,她只有这么做了。
贞儿手握着念珠,虔诚的跪在佛像前,双眼轻闭,默念着口中的祈词。
今夜,又是一个漫长而又疲倦的夜晚。
转眼,到了守佛的最后一日。
清晨,贞儿刚刚踏进佛堂偏殿,就看见夏姑姑就忙活着把丰富的膳食摆满了桌。
夏姑姑见贞儿进了,忙上前施礼问安:“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湾万福金安。”
“嗯!”贞儿轻允了一声,她瞧着满桌的膳食后又看向夏姑姑:“今日可是什么日子吗?怎劳烦姑姑送这么多的膳食呢?”
夏姑姑谄媚的笑着:“回娘娘,今日是您守佛的最后一天,太后惦念着贵妃娘娘这些时日不辞辛苦的为大明祈福,甚感欣慰,特吩咐御膳房多为娘娘做些斋膳,还请贵妃娘娘能吃着可口。”
贞儿施予礼貌的笑容:“那劳烦夏姑姑回话给太后,臣妾万分感激太后对臣妾的关怀备至,定会好好享用太后的美意。”说着,她就坐在椅子上开始食用。
其实她并没有任何的胃口,只是这太后之意,她怎敢违之呢,拿起筷子意思的吃了两口。
也不知是自己胃口的问题还是斋菜的问题,贞儿只觉今日这斋菜做的极为油腻,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吐,她用锦帕捂住嘴,硬是把口中的事物吞了下去,而后她放下筷子,保持着最初的平静。
“娘娘这是哪里不舒服,吃得这样少,许是这斋菜不合娘娘的胃口?”夏姑姑低腰到贞儿面前。
贞儿扯唇滑出一抹淡笑道:“斋菜味道很不错,只是本宫的食量就这么多,我怕吃多了肠胃会不舒服的。”
夏姑姑了然的点了下头,但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探究,她偷偷的打量着贞儿有些苍白的面容,隐隐发现她努力的吞掩着喉咙中的不适,好似压抑着肠胃带来的干恶。
夏姑姑心里暗暗揣测着贞儿这害喜的变现,完全没有半分的滑胎迹象,难道这明香对万贞儿一点厉害都没有?
贞儿起身走到佛堂前,伸手刚要拿檀香时,突想起了站在一侧的夏姑姑,忙不着痕迹的把手指伸向了明香,点燃后并插在了香炉里。
见贞儿点完明香后回到案桌前开始抄佛经,夏姑姑轻轻施礼:“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了,也该回去禀明太后了。”
“姑姑慢走!”贞儿微微点了下头,算是礼貌相送。
等所有人退出佛堂后,贞儿用锦帕捂住口鼻,并把身后的宫窗打开了半扇,好让自己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只庆幸今日是最后一天,否则她先没被累死,到被这香味呛死。
贞儿又不自觉的扶了扶不舒服的小腹,每每闻到这香味,她都觉得肚子难受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就好像葵水来之前的那种腹胀感,但又感觉不像是要来葵水的样子。
她又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开始抄写佛经,她只希望这三株香能快些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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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姑姑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寿康宫的侧殿。
见夏姑姑回来,太后放下手中的碗筷,并示意一旁宫女太监都退出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