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窝进床榻里,欲裂的头痛的确让她理不出任何的思绪来,到底是何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再次看见女鬼呢,若说是太后与法师作祟,那她又是在何时闻到那百魂草的味道呢?
难耐的头痛让贞儿吃痛的低呼一声,她闭紧双眼,不再去浑想那解不开的事情。
其实不管幕后黑手是谁,只怕这皇宫中所有的魔鬼,都是希望她能永远的消失掉。
贞儿暗自在心中冷郁一笑,她从不知晓自己的存在竟能这般牵动着前朝后宫,从卑微的婢女到位分至高的贵妃,她势必不曾得罪任何权贵,甚至还让朱见深雨露均沾,怕的就是成为众矢之的而给自己带来无限的祸端。
但事与愿违,果真一切事态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的简单,想来还是无人能接受她这个出身低下的女人高姿态地站在他们的头顶上吧。
她真不知自己能得到朱见深的宠幸是种庆幸还祸事,然而贞儿已经无从细想了,混沌的沉睡已经吞并了她所以的神经,直到昏昏欲睡。
第二日清晨。
贞儿早早的起身梳洗,只因昨夜吃了些药,今日的头痛已经好了许多,但她的脸上依旧苍白无色,毕竟这落胎还是大伤元气的,想要完全恢复好还需要静养些时日才可以。
芷鸢在贞儿的脸上多施了些粉黛,好让她看起来没那么娇弱病态,并且选了件艳色的宫服给贞儿穿上,着实让她看着没有半分的病容。
芷鸢轻手的梳理着贞儿的秀发,当她看到案几上堆满的山珍补品,便不解的问道:“娘娘,这些补品都是要送去颐华宫给贤妃娘娘的吗?”
“嗯!”贞儿简单的回答着。
芷鸢有些可惜道:“娘娘您自己的身子都这么虚弱,为何您不留着自己吃呢!”
贞儿不屑的瞥了一眼案几上的补品,声音淡薄道:“罢了,我这孱弱的身子,只怕会消受不起,何不给把它给了正需要补身的人呢!”她收回眼帘,一想到周太后对自己是何其残忍,她的心里就只剩下愤恨,而对于太后的好意,她是不需要享用,更不想看到她那假惺惺的好意。
然而贞儿的话语让芷鸢误以为她心中的怨气是因为贤妃的身孕而引起的,她小声安慰着:“奴婢知晓娘娘心中定是惆怅不快的,毕竟贤妃是在娘娘守佛期间趁虚而入才得有龙种的,但娘娘放心,皇上这般宠爱娘娘,定不会因为贤妃怀有子嗣而冷落娘娘的。”
贞儿没有反驳,只是认真的嘱咐着:“这样的话以后可不得再胡说了,若是让有心的人听了去,只会招来更多的非议!”
芷鸢乖乖的闭上了嘴,讪言道:“是娘娘,奴婢知错了!”
梳妆完毕的贞儿站在了立镜前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前几日的颓然与消沉了,她挺直背脊,好让她自己看上去更加冷郁高傲一些。
只因今日解禁的她必须要傲然的走出凤鸾宫,她不能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看到她的落寞的神态,更不能让太后再轻视她的软弱,既然无人愿意看到她的好,那她万贞儿就要表现的更好,反正这众矢之的的位置,她这辈子都是甩不掉了。
“娘娘今日状态哪里像个病中之人,只怕比别人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更好!”常姑姑适时的端着清粥走进了寝宫,她把盛有清粥的玉碗放入桌子上后便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金凤步摇小心地插入了贞儿的发髻上:“还是这个金凤步摇更适合娘娘今日的着装!”
贞儿抚了抚头上的金凤步摇,琳琅而垂的链坠招摇的晃动在鬓见,无不彰显步摇的炫彩珍贵。
贞儿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顿觉自己比刚刚看上去更为华贵出挑些。
芷鸢满眼带笑的梳理着贞儿垂下的发丝,她看着镜中的贞儿,喜色的赞美道:“娘娘真是美艳极了,估计任谁都看不出娘娘的年纪来,若是没人知晓,娘娘看着可比奴婢还要年轻呢!”
常姑姑嗔怪的睨了芷鸢一眼:“你这丫头要么就不言不语的,要么一开口就胡言乱语的,你这要是拿其他娘娘们的年龄来胡说的话,恐怕此时必是一顿杖刑伺候着你。”
芷鸢这才知晓自己又说错话了,她倾下头抿嘴的小声认错道:“奴婢该死,奴婢------”
“常姑姑就莫要吓唬芷鸢了!”贞儿轻笑的接过话来:“我听着到很欢喜,就我这般年纪还能被人比小,我这心里早就不知偷笑几回了。”
常姑姑也附和的淡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