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关心则乱,娘娘只是担心汪直而已,自是没有过多的心思想那么多。”
“的确是关心则乱了,现在想想,若是我不计后顾而救了汪直,恐怕又不知会惹来什么话柄让那些搬弄是非的人而有机可乘。”贞儿后怕的想着。
“奴婢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毕竟现在暗中窥视的眼睛太多了,娘娘以后诸事必须要谨慎小心点的好,虽说这宫中人人心知肚明,但也不要落入把柄在有心人的手中,否则哪日自己是怎么毙命的都不知道。”常姑姑甚为严谨的说着。
贞儿明了的点着头:“看来今后每走一步路,没说一句话都要谨慎些了。”她烦恼的揉着微痛的头,沉思了会后,突想起的担忧道:“也不知这汪直怎么样了。”她站起身:“我去看看他。”说着,便与常姑姑走出了寝宫。
凤鸾宫最后面的宫人房中,汪直昏沉的趴在床榻上,脸上早就没有任何血色了,只要颗颗冷汗沁在额头上。
看着汪直那皱紧的眉头,就足以知晓他是何等的痛苦,贞儿听着他无力的痛苦呻吟声,心里已是内疚万分了。
“他怎么样了?”贞儿淡漠的问着前来诊治的太医。
“回娘娘的话,微臣已经用止血药粉止住了他伤口的血,并给他含了半块的参片,暂时是保住了他的性命,只是现在他有些发烧。”太医眼里也蒙上了些担忧:“只怕今晚他是要遭罪了。”他站起身道:“微臣这就去开些退烧的药单来。”
贞儿看着太医眼里的担心,猜测着这太医估计就是一直对汪直很好的王太医吧,贞儿也没问,只是吩咐道:“那就请太医今日留在这里费心照料了。”
“是,微臣遵旨!”
走出房间,贞儿若有所思的担忧着,直到她与常姑姑走到凤鸾宫的后园中后便坐到了摇椅上陷入沉沉的思索着。
只因是入秋的原因,这后园里早就没了繁花似锦的景象了。
贞儿思嗔了好一会后,便启口无波无澜地问向身旁的常姑姑:“你说这汪直被人举报是何人所做?”
“奴婢猜不出!”常姑姑如实的回答着。
贞儿沉重的长吁着一口气:“不管是谁在搞鬼,只是难为了汪直,他是宁死也不会把我供出来,真是个傻孩子。”
常姑姑轻笑道:“他的确是个傻孩子,但是奴婢就是喜欢他这股子傻劲。”
贞儿认同的点着头并嘱咐道:“一会让御膳房多做些营养的膳食送到他那里去吧。”
“是娘娘!”常姑姑应允着。
贞儿再次陷入不解的沉思中,她总想试图找出到底是何人在她背后搞鬼,但毫无头绪的线团绕的她更加迷惑。
常姑姑见贞儿这般痛苦的自行烦恼着,便温言劝慰着:“娘娘,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要去费神的想了,哪怕自己想的再明白也架不住别人的突然袭击,若是别人想害娘娘,就是铜墙铁壁他们也能钻出个洞来,只因他们在明,娘娘在暗,咱们终是找不出他们的鬼影。”常姑姑坚信道:“但是他们这般猖狂,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自会露出马脚而不得好果的。”
贞儿听着常姑姑的话,心中却暗暗低叹着,话虽是如此之说,但危机四伏的恐慌总是莫名的萦绕着她,那蕴藏的杀机好似总是不断的在提醒这宫中的生存链条,若想要在这嗜人的地狱里活出一条命来,那必是要手握尖刀,满身鲜血的杀出重围,而当自己站在群尸的山间俯瞰天下时,除了全身染满他人的鲜血外,自己已然是个地狱魔头了。
贞儿阖了阖眼,心中满是惆怅,她不想与人厮杀,也不想成为地狱魔头,但这一根根有毒的暗箭又不得不逼着她开始握刀备战,虽然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但一想到她身边那些甘愿为她牺牲的人,贞儿的心中就充满了愧疚与强烈的保护欲望。
贞儿倔强的在心中下着决定,不管今后还会有什么样的生死暗杀等着自己,若是有人再敢伤害她身边的人,那就不要怪她亮出心底那把锃亮的双刃剑了。
忽然,只觉一阵阴风突起,让本就阴冷的贞儿更加的阴寒不已,她打了个冷颤后便睁开了眼睛,只轻语道:“今年的秋,竟这般的冷。”
常姑姑怅然着:“其实这秋风并不冷,只是娘娘的心冷罢了。”
贞儿却冷哼一声:“只怕我的心再冷也不如那暗箭来的阴寒。”说完,她便站起身道:“回宫吧!”
常姑姑上前扶着贞儿,两个便消失在这落幕枯黄的后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