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同一个激灵,直接坐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药物有残留,让她难受了。
“不是,是去看一个人。不说了,我要专心开车。”
段芙光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
“呼……”
她长出一口气,拍了拍微微发烫的脸颊。
看来,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躲了这么久,本以为早就让他死心了,想不到,一个不小心,两个人居然又滚到一个被窝里去了。
这下子,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跳进去了!
听到手下的汇报,说段芙光此刻就在住院大楼的一楼,想要上来,傅锦行顿时有些惊讶,也有些奇怪。
而且,她也说得很明白,自己是来看望何斯迦的。
他已经放话出去,将车祸的事情彻底压下来,怎么还是被人知道了?
为了弄清楚她的来意,傅锦行想了想,还是让她上来了。
很快,段芙光抱着一束百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傅锦行特地在病房的走廊里等着,一见到她,他立即迎了上去。
“事先声明,我没有恶意。”
段芙光马上表明自己的来意,就差没有举起双手,直接投降。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神色凝重地问道。
“一个老同学在交通队,不小心说出来了。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他了,而且他也只是在我们几个人的小群里提了一嘴,应该不会传出去。”
段芙光急忙解释道。
“这可不是什么应该不应该的问题。”
看傅锦行的样子,那个无意间透漏消息的家伙恐怕要倒霉了。
“如今这个年代,想要隐瞒消息,其实也不容易了。不是我替老同学说话,以当时的情况,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保不会有人说出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里的花束。
“我放下花,看两眼就走,绝对不影响你太太休息。”
既然傅锦行没有否认,也就等于是承认受伤的人是何斯迦了。
“我以为,你的塑料友情早就过期了,想不到,你居然是第一个来探望她的。”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
段芙光脚步一顿,想了想,她才开口回答道:“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觉得自己当初很讨厌,为了得到一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连伤害到了别人都没有意识到。”
“哦?”
傅锦行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索性停下了脚步,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你还记不记得,在傅锦添家里那一次的事情?”
虽然尴尬,但段芙光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把实话说出来。
就当是弥补曾经的错误。
“好像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记忆,我本想自动忽略的,既然你都主动提起来了,那我也只能说,这种事实在是难以忘怀。”
傅锦行轻笑一声,故意咬文嚼字地说道。
段芙光也站定,平静而缓慢地开口:“我承认,这件事我做得不光彩,所以我心怀愧疚。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你的那个弟弟同样不是什么好人,你既然能把他从傅氏调走,为什么不干脆做得绝一点,直接让他完全没有翻身的可能?”
关于傅锦添被调到恒科零售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但也不是什么业内秘密了。
所以,就算段芙光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毕竟是我的堂弟,就算我想这么做,家里那些叔叔伯伯们也未必答应。傅家虽然是大家族,可跟你家的情况差不多,孩子少,成气候的就更少了。”
傅锦行沉吟着,认真地回答道。
“起码我不会挖家族的墙角,也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和我那些堂哥对着干,甚至想要把人家赶下台。”
段芙光一针见血地说道。
“有时候,不是外在的敌人给你重重打击,反而是身边的人来一招釜底抽薪。不管怎么样,傅锦添这个人,你还是多多小心吧。”
傅锦行是聪明人,她知道,自己不用说太多,他一定明白。
那天的事情,是他一手设计的。
就算她再无耻,毕竟是一个女孩,很难发自内心地想要做这种事。
要不是傅锦添一再说服他,段芙光也不会动心。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傅锦行微微一颔首,轻声道谢。
他指了指前面的那间病房,“走吧,她应该睡醒了。”
说完,他继续带路。
段芙光跟在后面,走进病房,她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何斯迦。
何斯迦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臂上也有着轻微的擦伤,但都不算严重,过两天就能好。
“段小姐来看你。”
傅锦行开口说道。
萍姐接过段芙光手上的鲜花,拿去插花瓶。
“多谢了。”
在医院里憋了好几天,一见到有人来了,何斯迦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