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廷从会走路起,一直到八岁之前,只要出门,没有一次不是哭着回家的。
他不敢去学校,因为他是整座学校的笑柄,连老师都知道他为什么叫这个绰号。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陆盛廷很绝望的。
直到现在,他有钱有势了,背地里还有人叫他的绰号,而且这个绰号瞬间风传了整个中州城。
陆盛廷郁闷之极,只有通过学习和工作,来缓解苦闷。
后来事业成功了,成了一方首富,父亲倒不满意了,声称宁愿他子承父业,杀狗为生,娶个村姑当妻子,也不愿意他有钱有势,却打一辈子光棍。
但父亲的意见,在陆盛廷这里没有一点力度。
他是不可能结婚的,更不会生小孩子,唯恐父亲的声名狼藉,给妻儿带来恶劣而难堪的影响。
他不要自己小时候受过的伤害,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来一遍……
陆浩然没受过这些苦,因为他比哥哥小十岁,读初中的时候,哥哥就在当地算有钱人了,他跟着沾光,只要有钱,就有人巴结他。
加上陆浩然脾气桀骜不驯,拳头硬,能打,所以没人敢欺负他,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他父亲搞过羊。
但不代表陆浩然不知道父亲做过的丑事,他很同情哥哥,也理解哥哥的心情,所以讨厌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以及靠身体赚钱的那些人。
陆盛廷洗好澡出来,穿着黑色的真丝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向酒柜。
这个样子的他,愈发显得容颜俊美,风度翩翩,浴袍下的肌肉时隐时现,坚实有力,性感得要命。
陆浩然自认为颜值超高,但和哥哥比起来,自甘下风。
从小,哥哥就是他对玉树临风最好的理解和诠释。
哥哥太优秀了,无论是他扬在脸上的自信,长在心底的善良,充盈在大脑里的智慧,融进血液里的骨气,刻在生命里的坚强,还有那抹挂在唇角的微笑,无不影响着陆浩然的一生。
至于父亲,呵呵,什么都不是,只是个称呼。
如果父亲不作死,连累哥哥受伤害,也许哥哥会更优秀、更自信……
陆盛廷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酒,端来给弟弟一杯,然后在书桌前坐下。
陆浩然接过酒,一口闷了。
放下酒杯,他拉着一把椅子坐在哥哥斜对面,“你送那丫头走后,我听到爸妈的秘密谈话。”
“……哦?”陆盛廷缓缓摇晃着酒杯,静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他们觉得苏芙既然也是六趾,就极有可能是我的妹妹。”陆浩然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荒诞,“哥,我们丢过妹妹吗?”
陆盛廷手一顿,过了几秒才说,“不要去招惹她。”
“是她先招惹我的啊,哥!”陆浩然下巴垫在椅背上,眯了眯眸子,“如果她是我们的妹妹就好了,我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的,要接她来享福,给她很多零花钱,买最漂亮的衣服给她穿。”
陆盛廷看了眼房门,安静的喝着红酒,没说什么。
陆浩然明白哥哥的意思。
父亲还在门外叫骂,这样的坏境,即便苏芙是亲妹妹,也不可能接回家的,太难堪了。
“不过,也许她来了,爸就收敛了呢?”陆浩然想起今晚父亲那么客气,跟正常人一样,就觉得这个家还有希望。
“再说吧。”
陆盛廷喝完酒,把两只杯子拿去洗了,用专用的擦布,擦干净,倒放在酒架上,然后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
“你要睡了?”
“嗯,思绪很乱。”陆盛廷躺了下去,抬起一只手臂放在额上,英挺的眉宇间有着疲惫。
“那你好好休息。”陆浩然识趣的走人。
到了门外,见父亲醉倒在地,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咒骂,他气不打一处来,左右看看没人,抬脚狠狠踹了父亲两脚,然后逃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