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的目光又依次在两个徒弟身上扫过。“那么现在,我很想知道,你们中是谁悄悄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邹家?”
两个徒弟顿时一个激灵,两个人都赶紧摇头。
“我没有!师父您明鉴!”
说完了,胡大牛就又大声喊道:“师父您是知道我们的,这些日子我们一天到晚都跟在您身边,早出晚归的,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有点时间就抓着睡觉了。我们哪来的功夫跟外头传递消息啊?而且还是您新打出来的东西,我们之前根本也都看不懂!”
“就是就是!”李三连忙点头。说着他还悄悄往角落里的杜逸身上看了眼,“倒是逸小子,他一天到晚闲得很,不止往我们这边打铁房里跑,就连师父你的打铁房他都进去过几次。明明咱们都知道,您的打铁房是您的禁地,除了您和小师妹谁都不能进,可我提醒过他之后还进去了好几次哩!”
一听他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推,杜逸立马站起来。“我没做坏事!我那几次进郑叔的打铁房,只因为晓丫头偷偷的进去了。她那么小,郑叔每次忙起来根本什么都顾不上,要是把她给伤到了该怎么办?我是为了把晓丫头带出来才进去的,而且每次我进去出来也就那么一点时间,哪有空看郑叔做东西?”
“哼,你当然把责任都给撇得一干二净了,可现在这里就你最有嫌疑!”李三厉声呵斥。
胡大牛也跟着点头。
这两个人这几个月同吃同住,又一起在郑宏跟前遭罪,早已经发展出了兄弟一般的情谊。所以现在遇到事情,他们下意识的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一起攻击起杜逸这个最有可能的嫌犯来。
被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起硬邦邦的呵斥,要是其他孩子肯定早就吓哭了,可杜逸不。
他咬紧牙关,任由两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也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死死盯着这两个人:“咱们这里除了郑叔外,打铁本事最好的人就只有你们俩了。而且郑叔做出来的东西,别人不懂相关细节,你们做铁匠这么多年了肯定看一眼心里就有个大概。而且我记得,就一个月前,李三你媳妇来山上给你送过一次衣裳。”
“那又怎么样?我媳妇给我送衣裳,这事情师父他们当时都是亲眼看着的,我们什么别的话都没说!”李三立马大喊。
“你们是什么都没说,可谁知道你们私底下交换了什么东西?”杜逸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三顿时气得挥起拳头。“臭小子,你可别胡说八道。不然,当心我的拳头不客气了!”
杜逸被他沙包大的拳头吓得一个哆嗦。可他依然昂首挺胸,拿一双蓄满了泪水的眼睛看着他。“我说的是实话。”
“你个小兔崽子简直找打!”李三被气得真要挥拳头了。
“三哥,你这干嘛哩?”胡大牛一见如此,他也赶紧把李三给拉到一边,“逸小子就一个小孩子,你干嘛和他一般见识?你这个人光明磊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怪你的。”
说着,他又回头冲郑宏讨好的笑。“师父,要说有嫌疑大家谁都有嫌疑。可是这么互相猜忌也不是办法,要不咱们就趁着这时候大家都没回过房,赶紧搜一下吧!说不定能搜出来什么哩!”
“那就只能搜一搜了。”郑宏点头,他就把这事托付给了六叔六婶。
六叔一家子一听说郑宏的东西被人给偷了,他们早气得够呛,真恨不能现在就把那个内鬼给挖出来千刀万剐!
所以现在郑宏把这件事托付给他们,他们当即点头,就分别进了李三他们的房子。
六叔去了李三和胡大牛的房间,六婶则进了杜寡妇母子的。
两个人进去也就半盏茶的功夫,然后六叔就慌忙的出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袱。
“宏小子,你们快来看,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李三一看到这个包袱,他就脸色一变。“这包袱皮是我的,可里头的东西不是!我明明记得这包袱皮我早叠好了放在柜子里的!”
“这个包袱就是我从你柜子里找到的。”六叔却说,就把包袱打开,露出里头的一串钱,还有几样画稿。
稿纸就是最普通的牛皮纸,上头也就用木炭简单的画了几笔。可只要认真看看,就能发现上头画着的正是郑宏现在新送出去的那一套剪刀。而且,还是每一把的细节图都有!
李三见状,他身形都不禁一晃。
胡大牛则是迅速闪到一边,和他拉开距离。“三哥,我没想到你真是这种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没有!”李三一脸悲愤,“这上头的东西不是我画的!”
“哎,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与还折腾什么劲?老实交代了不行吗?”胡大牛摇头叹息着,他转头对郑宏拱拱手,“师父,徒弟知错了。我没想到咱们身边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现在既然把人给抓到了,您就请执行家法吧!”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身边居然还有个这么人面兽心的东西。”郑宏颔首,他沉声呵斥道,“胡大牛,你还不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