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美女,北魏的皇室中人,只有我和哥哥还有一十妹,其他人大概是皇宫贵族的女儿和儿子。
十一妹也被单独关在一个囚车内,衣着破烂,目光有些呆滞,裹着一个男人的衣服,裸露的脖子,尽是青紫,一夜的时间。她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跌落尘埃。
哥哥一身白袍,沾上了囚车内的灰尘,我一股脑的把三个水囊全部放在他怀里,这么寒冷的天,坐在囚车内,我满脑子就是哥哥顶不住。
哥哥倒真的不在意,对我招了招手,我挨着他旁边坐下,他把我搂在怀里,把还有温度的水囊搁在我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这样就不冷了,九儿不用担忧,哥哥也会为了你好好活下去,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
寒冷的冬日,我们只能靠彼此的温度取暖,我把他的手握住,在他的怀里点头:“我们要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吱嘎的车辕声,压在厚重的雪里,慕容彻依然是他那一套黑色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有些贪婪的看着他身后的披风,他的披风很厚,哥哥靠在囚车上从容不迫,闭目养神,没有看一眼慕容彻。
慕容彻看了一眼我,把目光移在哥哥脸上,见哥哥闭目,哼了一声,马鞭抽在马臀上,扬长而去。
他一走,哥哥骤然睁开眼睛,目光森冷,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充满杀意……
过了晌午开始走,大夏军人的步伐很快,囚车自然也会很快,他们会连夜赶路,冷风四处灌来,还夹着雪粒子。
囚车上都挂上了冰碴,冷风一吹,只要他大口呼吸,就会灌入冷风,灌入冷风之后,他就会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咳就会咳出鲜血。
怀中装着药的水囊,早就冰冷,就算在我怀里焐着,也不见丝毫暖意,哥哥会毫不犹豫的拿着,灌一口下去。
我满目心疼,却无能为力,哥哥喝完,咳的更加凶了,到了下半夜,停下脚步,大夏军人我们无外乎是冷嘲热讽,更有甚者,一些低等的士兵,直接隔着牢笼,对着牢里的女子,摸过去,占女子的便宜,惹得尖叫连连。
我们的晚膳是一个硬得发黑的馒头,哥哥根本就吃不下,他努力的吞咽着,对我道:“味道倒是不错,虽然硬了一些,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快尝尝看!”
手中的馒头硬的像块石头,我用力一掰,掰下来的馒头都变成了粉末,我往嘴里塞,满嘴唇都是,馒头屑很是拉嗓子,根本就很难咽下去。
我使劲的吞咽着,哥哥伸手拂过我嘴角上的馒头屑,对我温和的笑着,“慢慢吃,很好吃对不对?”
馒头拉嗓子,我一开口说话,就被呛住了,咳了起来,哥哥虚弱地失笑道:“好吃的都呛着了?没人跟你抢,慢慢地!”
我被呛得满脸通红,咳了好半响,才好……
然后一点一点的掰着馒头,往嘴里塞,不吃会顶不住,想要活下去,什么都可以吃。
夜里很冷,大夏士兵烧的柴火很热,火光看似很近,我们却感受不到一丁点温暖,荒山野地里,低声抽泣嘤嘤哭声还夹杂着远方传来的挣扎声。
想来是有些士兵忍不住,拖走姑娘,去草丛里蹂躏……
放风的时间很短,连解手方便他们都派人盯着,怕我们跑掉似的,其实他们多想了,这荒山野地跑了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不如不跑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才一夜的时间,哥哥就越发虚弱,幸而没有发烧,天不亮,又开始启程,车辕声很刺耳,他们完全不顾虑我们的感受,打鞭抽在马背上,马儿飞快的跑起来。
路上很颠簸,我紧紧的搂着哥哥的腰,那个一手搂着我,一手抓住囚车的木棍,手上青筋爆出,才竭力稳住了身形,才让我们免于更加颠簸的命运。
就这样,急速的奔走,一天两个馒头,我喝着冰冷的水就着,哥哥喝着冰冷的药就着,哥哥越发瘦了,愈发赢弱,嗓音嘶哑,对我说话越来越少,很多的时候,疲倦不堪的枕在我的肩膀上。
脸颊上只剩下一层皮包着了,我一直担心他会发烧,可未曾想到我的担心成了现实,他全身发冷,唇瓣泛紫,我在囚车内去求拉着我们的士兵。
士兵摸着下巴打量着我:“想要喝口热水?你拿什么来换?”
我把耳朵上的耳坠,拿下来给他:“这个价值千两,是皇宫贡品!”极品翡翠耳坠,质地和水种特别好。
士兵从我手上接过去,直接揣入怀中:“原来是北魏的公主殿下,啧啧啧,瞧瞧北魏皇室鲜卑族就是不一样,个个长得细皮嫩肉,人间绝色,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我哀求:“麻烦你,给我点热水,求你了,求你了!”一个公主,为一口热水跪在马车里,给一个士兵磕头,磕得砰砰作响,士兵还无动于衷,只是眼中泛着淫光,搓着手,对我提议道:“前面有个小树林,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从哪里打的水?”
我浑身一震,哥哥烧得迷糊,过来一把把我扯开,嗓子带着破音,冰冷如昔,对着士兵道:“滚!”
许是他的眼睛太过冰冷,士兵后退了两步,惊恐觉得不对,又上前一步,对着我们唾弃了一声:“北魏已经成为阶下囚,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就成了败寇,本来就是给别人玩弄暖床的料,傲然个什么劲啊!”
都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这话一点都不假,我们在大夏人眼中,就是一个物件,就是一个玩物,除此之外……连个平头老百姓都算不上。
哥哥不说话,就死死地盯着他,士兵开始还骂骂咧咧,被哥哥盯的大概头皮发麻了,才骂着走开。
哥哥刚刚的身体还是发冷,现在身体发热起来,浑身滚烫地,我没用极了,除了紧紧地抱着他,没有其他的法子。
水囊里的药早就喝光了,除了等死……除了绝望,除了寒冷,除了入目沧桑荒凉,别的什么也没了。
哥哥硬撑着,又撑了几日,直道他意识模糊,我看见了慕容彻,他骑着马而来,似在巡视。
我见到他,双手紧紧的钳住囚车,对他大声的叫唤道:“慕容彻,慕容彻………”
我的叫声惹得看管我们的士兵,拿起鞭子就抽了过来,我的手直接被抽中,火辣辣的疼,可是我管不了这许多,哥哥脸上不正常的红,他已经说不了话了。
“慕容彻,哥哥他生病了,慕容彻,救命啊!”我依然大声的叫着,扯着嗓子大声的叫着。
我叫的越大声士兵抽的就越凶,把我的手都抽得开裂,鲜血直流,这些伤跟哥哥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我害怕,我恐惧,我恐惧哥哥会离开我。
我的叫声终于引了慕容彻的注意力,慕容彻拉起缰绳,直接过来,我的脸紧紧的贴在囚车上,见他来,眼中升起一抹希冀,就算他把北魏搅得天翻地覆,就算他是一个恶魔,只要他能救哥哥,我都可以求。
士兵见到慕容彻过来,立马跪在地上迎着他,慕容彻看都没看我一眼,如狼锐利的眼神,直接看向哥哥,带着怒意,直接跳下了马,抽出腰间佩剑,直接砍断了囚车上锁链。
上了囚车,解下披风,把哥哥一裹抱得起来,哥哥一个惊蛰睁开血红的眼,一手抓住了我,怎么也不放手。
慕容彻脸色铁青,哥哥满脸潮红,如墨色的深瞳,一眨不眨和他对视,似只要他说一声不带上我,哥哥也不会和他走。
“跟上!”慕容彻丢下这句话,哥哥才缓缓的闭上眼睛,可是他的手依然没有放开我。
我知道他害怕放开我,慕容彻会出尔反尔,把我扔在这里,下了囚车,慕容彻直接抱着他就走,因为哥哥牵着我,他不好骑马。
他休息的马车很宽敞,很温暖,可是布置得很冷硬,清一色跟他身上的盔甲一样,黑色……就连喝水的杯子,都是黑色陶瓷的。
慕容彻倒的热水就往哥哥嘴里灌,动作粗鲁,哥哥直接被呛到,大咳起来,我爬了过去,准备接过来……
慕容彻脸色带着不耐烦,如狼眸子一下寒了起来,直接粗鲁的捏着哥哥的下巴,把那一杯子不知道多烫的水,直接灌了下去。
灌下去之后,哥哥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鲜血直接吐到慕容彻身上,他的眉头皱紧,捏着哥哥下巴的手更紧了:“寡人亲自给你喂水,你真不识抬举!”
刚欲开口说他动作粗鲁,哥哥受不了他这样对待时,就听到马车外一声如潺潺溪水般的温润声音响起:“大夏皇上,你此番如此动作,就是一个完好无损的人,也会被你折磨死的,还是让羌某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