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长相本就俊美非常,一直以来被阴郁所笼罩,真心实意笑的时候并不多。
现在这一笑,仿若发自内心一样,真的像人家所说,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六宫无粉黛。
慕容彻顿时龙心大悦,眼中尽是戏谑掠夺笑意,招手,“尘白,过来到寡人身边来!”
慕容彻是一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朝纲对他来说等同虚设,他只需自己欢心,只需自己畅快,其他所有的一切都犹如水花镜月他不在乎。
哥哥撩起衣摆,向前走了一步,朝堂之下便有人高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平阳侯是他国王子,破例册封平阳候已示恩典再造,现在又岂能让他和皇上同坐龙椅之上?”
这个大臣的话一落,紧接着有人跟着附和:“此人祸害皇上,本就该当诛,皇上切不可一错再错,此妖孽,必须要杀之,除之后快。”
慕容彻面容一下铁青,哥哥柔柔的一笑,精致的眉眼媚态横生,转身看向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大臣,轻言道:“两位大人,这是在质疑皇上的能力吗?自古以来红颜祸水,可没听说过蓝颜祸水,你们这样在朝堂之上质疑皇上的能力,是想造反吗?”
哥哥的话,让慕容彻铁青的脸缓和不少,脸红脖子粗的大臣直接跳出来,指着哥哥破口大骂:“说你是祸害,一点都没错,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变成了一个娈宠魅惑君主,还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大夏容不得你这样猖獗之人!”
哥哥一点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笑容越来越深:“所以说,你还是质疑皇上的能力,你觉得皇上驾驭不住我,这大夏王朝会被我架空,皇上会被我左右,杀掉你们这些臣子吗?”
大臣气得浑身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您瞧瞧,此人猖獗无度,留着他必是祸害,求皇上早日做抉择,不要被此人蒙蔽了双眼,陷大夏于不顾啊皇上。”
“砰的一声!”慕容彻手重重地拍在御案上,勃然大怒道:“来人,把吕大人拉出去,午门候斩,即刻执行!”
吕大人瘫倒在地,眼中惊惧:“皇上,忠言逆耳,你不要被这贼人蒙蔽了双眼,臣一心为皇上啊!”
哥哥嗤笑了一声:“一心为了皇上?你若真的一心为了皇上那就应该更加相信皇上能力卓绝,就应该相信在蛮荒里没有他驾驭不了的事和人。可是你现在一心为了皇上,却质疑他的能力,您觉得他连一个小小的我,连一个小小的亡国皇子都驾驭不了!”
“真是可笑啊!”哥哥提高声量,温润的眸子扫过众人,睥睨之态犹如他才是在大夏的皇,“你们口口声声说皇上英明神武,犹如尧舜,可是你们做出来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无一不在提醒他,他就是一个昏君,他只贪图美色的昏君!”
“臣等惶恐!”
“臣等惶恐!”
大臣们齐刷刷的全部跪地,最开始的吕大人直接被外面来的侍卫给拖了出去,求饶声响彻整个朝堂。
蓝从安嘴角略一勾,拱手抱拳道:“大夏皇上,从安还要等着回去成亲呢,恳请大夏皇上了!”
慕容彻自然是认识蓝从安的,不过他在气头上,把这所谓的认识当作不认识,拿起玉玺。
哥哥转身上前,径自蓝从安身边走了上去,伸出手握住了慕容彻的手,白净的手和他黝黑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容彻微微一笑,刚刚的勃然大怒瞬间荡然无存,反手一扣,把哥哥的手压在他的手下,从未有过的温和,道:“沾染了喜气,就是应了寡人所说的一切,你自己也会跟着有喜气的!”
哥哥嘴角挂着笑意,淡淡道:“这个是自然的,沾了喜气,自己也会跟着有喜气,慕容彻,这一刻我感觉到很幸福!”
慕容彻眼中的亮光仿如得到全世界一样,回了一声:“寡人这一刻,也感觉到很幸福!”
哥哥的手微抬拿起了玉玺,慕容彻的手在他手上,两个人旁若无人,四目相对,恍若含情脉脉,眷恋情深。
蓝从安的婚约书,摊开,慕容彻眼中只有哥哥,哥哥被他望的有些羞涩,苍白的脸颊,微微一红,宛若朝霞悬挂天空让人迷醉。
慕容彻紧紧的贴着哥哥的手,哥哥拿着手中的玉玺慢慢地移在婚约书上,缓缓落下……
羌青不知何时度步来到我的身边,摇着折扇,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带着一抹笑意:“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玉玺印章都快盖下来,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羌青声音不小,我伸手拽了拽他:“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我们兄妹二人正在努力的向你口中所说的帝王命奔跑,我们兄妹二人真的变成你口中所说那样的人。到时候你可就名闻天下了,无论你找什么人,只要你开口,全天下的人都会为你来找!”
羌青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渐止:“没有用的,就算我名闻天下,名头响彻蛮荒也是没有用的,她躲起来谁也找不到,我所做的只有等待,只有拼命的去找寻,只能我自己去找寻,旁人没有任何用处!”
玉玺的声音落在婚约书上,在我听来特别悦耳,蓝从安上前把婚约书卷了起来,拱手执拳:“多谢大夏皇上,蓝从安告辞,会在行宫中等待着自己的夫君!”
慕容彻大手一挥,“下去吧,寡人会好好的送上一份大礼,来沾沾你的喜气!”
蓝从安脸颊带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哥哥,黑色的眼睛带着羞涩:“多谢大夏皇上,多谢平阳候!”
蓝从安说完拿着婚约书转身就走,大步流星的跨出朝堂之上,哥哥慢条斯理的把手收了回来,人退了回来。
站在我的前方,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慕容彻终于看到了羌青,略带惊讶的问道:“上卿大人不是已经失去上卿之职了吗?怎么今日得空来到朝堂之上了?”
羌青折扇一收,跨步出列道:“启禀大夏皇上,羌某闲来无事去了冉燕,正好跟冉燕公主一同来到大夏,借此机会见证大夏和冉燕共同友好的往来!”
羌青站在最前方,一袭白衣飘荡,说出来的话,让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慕容彻恍然大悟带着讥讽:“原来羌青兄已经去了冉燕,做了冉燕的大臣了,看来有本事的人就不缺乏高官厚禄啊!”
“这本就是世间定律!”羌青不卑不亢直起了腰板:“皇上应该知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话套在人的身上,也最合适不过。在一起久了要在厌烦之前分开,才会在彼此心中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念念不忘!”
慕容彻微微颦起的眉头,还笑着问道:“羌青兄不是已经得到美人佳人了?怎么还对谁念念不忘?寡人不是已经把九公主许配给你了吗?”
羌青侧头看了我一眼,“皇上您说错了,你不是把她许配给我,而是我用了人情跟您换她。我们俩是相等的,并没有所谓的你有恩于我把她许配给我!”
慕容彻如狼的眸子一下子半眯了起来:“你口中所说的冉燕和大夏友好往来,你的见证是指的什么?”
羌青笑了笑:“自然是大夏和冉燕公主婚事了,还有什么比婚事更加能巩固两国邦交的呢?”
“你什么意思?”慕容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沉如水,视线狠厉,“蓝从安要嫁的是谁?”
哥哥淡然的一笑,走到羌青身旁并列而站,执手抱拳:“启禀皇上,自然是我下嫁给冉燕公主蓝从安,多谢皇上在婚约书上的祝福!我感到很幸福!”
慕容彻眸子一下子落在哥哥身上,紧盯着他,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祈尘白,你联合蓝从安起来在骗寡人,婚约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骗寡人亲手盖上印章?”
哥哥坦然的抬头,触及到他那凶神恶煞的眼睛中:“是你亲自盖下的印章,与我何干?”
这一下子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纷纷倒抽的凉气,大概是被猝不及防的变故杀了个措手不及。
“来人!”慕容彻一下子喝道:“通知皇宫各处,把蓝从安给寡人拦下来,不准让她把婚姻书带出去!”
“来不及了!”羌青若无其事的打断了慕容彻,“婚约书出了这道门,已经天下人皆知了,更何况你的文武百官也知道他们的皇帝亲自把平阳侯下嫁给冉燕和亲了!”
羌青说着目光扫着跪地的文武百官们,问道:“你们的皇上,终于摆脱了这个魅惑君主的男子,难道你们不用齐声高喝,恭祝皇上摆脱娈宠奸臣吗?”
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敢吱声,个个垂头不语,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上让慕容彻见不到他们的存在。
哥哥微微眯起了双眼,跟着说道:“你们刚刚不还说我是妖孽,以色示人,现在我被摆脱到冉燕,你们应该举国欢庆不是吗?”
“祈尘白!”慕容彻一把拍在桌子上,暴怒而起,掀了桌子,手指着哥哥:“寡人对你掏心掏肺,你就如此对待寡人的?把阴谋诡计都用在寡人身上了?”
桌子直接滚落的朝堂之上,哗啦一声,落在哥哥面前,哥哥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不是说,只要我能逃出你的手掌心,你就许我自由吗?现在我已经逃离了你的掌控,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出尔反尔,你是想让天下人笑话,想让天下人说你抢了别人的夫君在皇宫里做娈宠吗?”
“天下人笑话又怎样?寡人需要看天下人的脸色吗?”慕容彻气的浑身颤粟,双眼通红恨不得食了哥哥的肉。
“你是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哥哥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双眼:“蛮荒十六国虽然小小战事不断,但大的战事没有,大夏虽为强国,那又怎样?做错事情,自己心甘情愿许下的诺言,就要去给实现,不然的话……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慕容彻恼怒的大步从高座上走了下来,哥哥脸色苍白如松一样站立,慕容彻来到哥哥的面前脚步遽然一停,“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你既然如此想逃离寡人,寡人告诉你不可能,就算你死寡人也不会让你逃离。祈尘白,你给寡人记住了,你死也要死在寡人身边!”
哥哥哼然一笑,走上前去,和慕容彻两个人距离马上就要相贴了:“慕容彻你彻底的输了,把心输了,把心输在我这里,现在恼羞成怒了。无计可施了,就想要我的命了吗?”
慕容彻一声怒吼,举起手,对着哥哥的脸颊就去,我伸手捂住了嘴,他这一巴掌打在哥哥的脸上,以哥哥的身体会伤着的!
“何必要打人呢?”羌青用手如闪电的一把擒住了慕容彻的手腕,“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输赢拿得起放得下,才不枉费一国之君的称呼!”
慕容彻高大,手腕被羌青抓住却动弹不了半分,使劲的抽手,一双眸子全是杀意和愤怒,“羌青跟着他一起来算计寡人,寡人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你,一直把你视为上宾,你就这样对待寡人了吗?”
羌青慢慢的把手松开,步子跨前一步,挡在哥哥前面,对上了几欲发狂的慕容彻,“良禽择木而栖,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天下大势会随之改变,人也不可能一成不变。慕容彻,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无情无义果断狠绝。可是你志不在蛮荒,你的格局太小了!不是我追求的那个人,不是我想看的那个人!”
慕容彻满目愤满,拳头拽的死紧:“寡人倒是看一看,冉燕是不是真的敢把蓝从安下嫁给你,祈尘白你给寡人记住了,寡人会让你求饶,你去哪里,寡人的铁骑就会荡平到哪里!”
哥哥眼中全是讥讽:“我说过,你比我多的只是兵力,若是我跟你对等,谁输谁赢,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你还想兵临城下不成?”慕容彻目光简直能吃人!
哥哥扬起脸,笑若繁花灿烂:“有何不可?慕容彻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跟我再赌一场?”
男人是天生的赌徒,尤其是哥哥这种驯服不了的人,对慕容彻来说是致命的。
慕容彻突兀伸出手,搂住哥哥的脖颈,把哥哥带向他,冷狠地低吼道:“你想怎么赌?寡人不相信你能翻出寡人的手掌心!”
哥哥处置泰然,眸光无波,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的说道::“给我五个月,五个月之后,欢迎你随时攻城,当然…你也得欢迎我随时攻城,你赢了,我说话算话,从此以后待在你身边,哪也不去,死也和你在一起。相反,我要是赢了,你的人头给我,你的心给我,我要把你挫骨扬灰了,你觉得怎么样?”
慕容彻低低的笑了起来:“寡人还以为你要寡人的心,怎么也没想到你恨寡人恨得要把寡人挫骨扬灰了!”
哥哥眼神甚是怜悯的看着他:“你的心我是要,可是让你失望了,我不是要你的心来爱我,我只不过要过来扔在脚底下,狠狠的碾压着,让他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低入尘埃的悲哀!”
慕容彻闻言一下子用尽全力把哥哥推开,全身颤抖的指着哥哥:“寡人的心对你来说就是那么不值钱?寡人自持没有亏待于你,你就那么想让寡人一无所有,想要寡人去死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羌青来不及救哥哥,哥哥一下子跌倒在地,就算跌倒在地,他还是笑着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憋住了要咳出声音的咳嗽。
憋住了咳声,却憋不住猩红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流:“对,我恨不得让你一无所有,恨不得你去死,怎么?你胆小如鼠,不愿意跟我赌吗?”
慕容彻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差点眼泪出来了,怒气冲冲道:“祈尘白,你自以为是的打赌,你以为用五个月就可以修生养息了吗?冉燕只不过是一个小国,他没有能力和寡人的大夏抗争,只要寡人想,一个月之内就能荡平冉燕。”
哥哥伸手抹过嘴角的猩红,淡淡的一笑:“看吧,你觉得我逃脱不了你的手掌心,你却不肯跟我赌,难道你不想我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吗?”
慕容彻握紧拳头,抵在哥哥脸颊旁:“你的心甘情愿,你每一次的微笑,每一次的妥协,就连你在寡人身边每呼一口气,都是带着算计。你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寡人。你仗的是什么?仗的是什么寡人不会杀了你,寡人可以用无数个方法,让你死在这朝堂之上!”
慕容彻越是怒火冲突,哥哥却是背脊挺得直直地,“你不会的,虽然你我相识只有六个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在者,你不会甘心我这样赢你一场,你会想尽办法正大光明的让我回到你的身边,你会告知天下人,无论我怎么逃离,都翻不出你的手掌!”
“只要你这次赢了,你还可以借此机会向天下所有人宣布,向天下所有的女子宣告,我是你的,谁嫁给我,就得死!这是一劳永逸的法子,我不相信你不会做!”
慕容彻胸口起伏,眼神阴沉,瞧了哥哥半响:“祈尘白,你赢了,你放心,寡人会亲自把你送到冉燕去的,退朝!”慕容彻扔下最后两个字,拂袖而去。
慕容彻一走,哥哥仓皇后退两步,我急忙上前,哥哥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赢弱不堪的身体,带着果敢坚决的光芒,“九儿,高不高兴,哥哥要成亲了!”
我扯出笑脸:“高兴的,很高兴,九儿也喜欢从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