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钰的面色铁青,不过……他忽而扯唇一笑,威胁道:“老匹夫,你快放我出去,否则安如玉死路一条。”
安文谦眸光一凛,脸上很快恢复淡定如初,他哂道:“笑话,你都沦为阶下囚了,还能拿诚王妃来要胁老夫不成?”
赵政钰并未错过安文谦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之色,他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快慰。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阵子如玉都在乖乖侍候我。若是你现在就投诚于我,本王看在如玉和她为本王生了儿子的份上,定会饶你一命,说不定还让你继续当你的敬国公。”
嚯!
这番话中所包含的信息量有些巨大,诚王妃一直在侍候瑾王,诚王妃还为瑾王生了儿子,可诚王妃总共才生了一个孩子,难不成诚王世子其实是瑾王的亲骨肉?
可是诚王妃和陛下的关系匪浅,这一点整个皇宫内苑还有谁人不知?
说起来,陛下不正是出宫去找诚王妃,回来就抱病在床,至今没有好转的迹象。
若是诚王妃早已和瑾王早已勾搭成奸,岂不是说明这其中另有隐情?
莫非他们兄弟反目,大动干戈,起初并不是为了皇位,而是为了争抢诚王妃?
那么,问题来了,诚王殿下对这一切究竟知情还是不知情?
众所周知,诚王殿下常年守卫南疆,如今他还担起了守卫西南要塞的重责。他鲜少在京,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否则,他必定听不得这些龌龊事,忍不住要手刃这些腌臜人。
安文谦的一张老脸早已涨得通红,他恨不得有人替他杀了赵政钰灭口,偏偏那些禁卫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竟然无一人拉弓。
赵政钰不无自得,目中无人地威胁道:“倘若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定让安家绝了户!”
哧,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儿来底气……安文谦恼怒不已,他再也按捺不住,“铿”地拔出腰间的配剑,大喝一声“休要血口喷人!”就冲下去要亲手杀了赵政钰。
他隐约听到有人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放箭。”
“咻咻咻---”密密麻麻的羽箭铺天盖地而来,安文谦胸口一凉,他缓缓回过身,不敢置信地望向一直站在宫墙上的那名瘦弱少年,他的身姿傲岸冷然。
那张清瘦且略显稚嫩的小脸挂上了几分悲痛之色,他微微扬声道:“敬国公护驾有功,遇刺身亡,敬国公世子为国捐躯!”
安文谦张了张嘴,他只说个“你……”就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一代权臣,安文谦的生涯就此落幕。
赵世铎一声令下,随即有人上前一把将早就被酒色掏空了底子的赵政钰提起。
赵世铎走上前去,阴森森说了句,“记住你先前所说的……”正说着,他忽然皱起了眉。
赵世铎绷着张小脸,不无嫌弃道:“哼!孤还是高看你了。”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赵政钰一脸错愕,呆愣在原地,就连自己失禁了都不知道。
提了他衣领的禁卫嫌恶地将他丢到一边,那边的护卫接手,将他直接拖进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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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牢中,隐约可见角落里缩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见他被丢进来,安如玉赶紧冲过去,“阿钰,是你吗?”
赵政钰何曾想到,他刚刚还在拿安如玉威胁安文谦,结果高高在上的安文谦死了。
而安如玉却已早他一步关入这处这地牢中。
赵政钰无端想起了先前赵世铎冷然下令射杀安文谦的一幕,不禁浑身一个激灵。
他敛了敛心神,急忙走上前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见他们母子安然无恙,这才问道:“玉儿,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安如玉一听这话就来气,她不无埋怨道:“我就说你不该回京来,你却偏不肯听,这下可好。”
“本王不回京,你才可以和赵政淳双宿双栖,你还可以让我儿叫赵政霖爹爹?”赵政钰一想到安如玉曾委身于赵政淳,他就怒从中来。他毫不客气地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这贱妇,淫妇,你究竟瞒了本王多少事?”
“啊---”
安如玉吃痛,哀嚎一声,赶紧抱着昏睡中的儿子躲避他的拳脚。只是牢房总共就那么点大,她还抱了个孩子,又能躲到哪里去?
安如玉不久前还安然待在赵政钰的庄子上,哪曾想赵政钰一离开,就有人将他们母子装了布袋,睁开眼睛时,他们已被关在这里。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好不容易见着赵政钰,还没说上几句话,他竟像发了疯似地骂她,踹她。
听到她尖锐的嚎叫声,赵政钰的怒火更甚,“闭嘴,你这个扫把星,谁碰着你准没好事,先害得萧家败落,如今又害了本王。”
赵政钰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个理,他踹了一脚仍觉得不够解气,追过去对着安如玉便是一通拳打脚踢。
安如玉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她惊声尖叫起来,丢下孩子与他撕打成一团。
再也没有人去关心那个昏迷不醒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干什么?干什么?”牢头敲着铁栅,不屑地看着他们,“死到临头还窝里横,打女人,出了事就怪女人,这种人也配当男人?”
狱卒嗤笑道:“他本来就不是男人,看到个死人就尿裤子,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赵政钰气急败坏地叫着,“闭嘴!你们都给本王闭嘴!”
狱卒们却都笑了,“外强中干的东西,还说自己是王爷,简直丢尽了皇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