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磊的心咯噔一下。
在他听到下洼村发生矿难的消息时,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想到宋伯年毕竟年纪摆在那,做事又很沉稳,应该不会和矿难扯上关系。
“郝厅长,到底怎么回事?”
朱天磊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前天下午,有村民说家里的孩子丢了,说是上山去玩不小心掉到矿坑里去了,宋院长就带着几个人帮着去找孩子,没想到人刚下矿,矿坑就塌了......”
郝福林有几分愧疚,当时他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却没有坚定立场阻拦宋伯年,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觉得自己推脱不掉责任。
“那现在的情况呢?有多少人被埋在下面,我来的路上听说上面已经有人下来调查了。”
朱天磊风尘仆仆,却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休息。
按照时间推算,宋伯年至少被埋在矿下超过四十个小时了,宋伯年身上本来就有伤,身体素质也不是很好,情况不容乐观。
但郝福林的身份摆在这,朱天磊一介布衣,无论如何也不能越过郝福林,所以心里再急,也只能耐着性子询问情况。
“只有宋院长一个人。”
什么?
听到郝福林的话,朱天磊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只有宋伯年一个人,这明显就是陷阱,难道郝福林想不到吗,宋伯年自己也不清楚吗?
“天磊,我知道你着急,我已经从省里调了救援队过来,已经连续挖掘了二十八个小时,生命探测仪显示,下面有生命存在的迹象,宋院长应该还活着。”
对于朱天磊沉下来的脸色,郝福林没有多想,这件事的确是他的疏忽,他跟宋伯年打过几次交道,对于宋伯年的为人十分赏识,所以除了公事角度,也包含一定的个人感情在里面。
“事故地点在哪?”
朱天磊一刻也不能等了,宋伯年算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伯乐,给予他的信任和支持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而且,如果当天他不是因为私事而让宋伯年自己回望川,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束手待毙。
“我带你去。”
郝福林把桌子上的文件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带着朱天磊一路往祠堂后面的矿山走。
朱天磊没有拒绝,郝福林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现在郝福林的心情他也能理解。
两个人一路朝着矿山走,路上,郝福林把这几天案子审理的进度简单的跟朱天磊说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特别的就是,这件案子最后竟然全部避开了曲印和宁局长,关于两个人所有的证据好像都消失了,如果非要指正两个人,也只能从受贿上找到点蛛丝马迹。
郝福林刚才看的卷宗,就是之前下洼村村民上访时候的资料,他想着能不能从里面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很快,耳边就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响,眼前,几辆大型推土机和挖掘机正在作业,掀起的尘土漫天飞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就是钼矿的味道,挖掘越深,这个味道就越大。”
看到朱天磊微微皱鼻子,郝福林解释道。
朱天磊心中着急,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也难得郝福林年过半百,还能跟得上,几分钟之后,两个人就站在了一台挖掘机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