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顾西琛笑笑地调侃,“三哥,我未来的小、三嫂苏晚夏靓妹,让我问问你,你作为慕氏总裁,高高在上俯视凡众,是不是要踏着底层人的白骨来堆积财富?”
慕南宸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他完全能够想见苏晚夏在说这些话时的样子,她一定是气愤到了极点,可想而知,若是真让慕朝阳得逞了,而苏晚夏终有一天知道他就是慕氏总裁慕南宸,那么她一定恨死他。
不论慕朝阳怎样,这个黑锅都是他这个总裁来背,上位者亦有上位者的责任而烦恼,大众最终指责的一定是他这个掌舵人。
顾西琛把玩着手机,问,“怎么办,三哥,什么时候出手收拾慕朝阳?难道真要看着他把晚夏的家给拆了?”
慕南宸眼神坚定,一抹幽深的冷意,“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可是怎么过你家老太爷那一关,他现在被慕朝阳哄得团团转,堪堪觉得慕朝阳是个可堪大用的人才,以他老人家一辈子闯荡商场的铁血手腕,慕朝阳就算狠点他也会睁一眼闭一只眼的。”
慕南宸淡淡地合上文件夹,“再观察一步,慕朝阳想用这个项目把我推下深渊,我就要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苏晚夏迟迟也没有得到顾西琛的回复,于是她意识到,这份拆迁文件是不会再有改变的可能了,慕氏集团的确要店大欺客。
于是,她不再给顾西琛打电话,没有意义,何必再打,他不回复说明无能为力,更或者本就是在维护共同的利益。
镇里的年轻人都在组织抵抗拆迁,苏晚夏为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到拆迁消息,留宿在了东湖镇,晚上的时候睡不着,便着手设计秦晟北的别墅景观方案。
苏晚冬听说了镇里年轻人组织抵抗拆迁的事,也要请假回来,苏晚夏担心他耽误了学业,没有允许,苏晚冬还是很听话的,便安心地留在学校上课。
夜,寂寂的,窗外下起了第一场春雨,细细的,无声无息的。
若大的宅院里,只有苏晚夏一个人,一盏台灯,一张木制书桌,她静静地低着头画着图纸,安静得像个天使,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其实是沉甸甸的。
秦晟北的话依然响在耳边,他说,她的阿三绝非凡类,也一定早就恢复了记忆,却一直在欺瞒她。他还说,能与顾西琛那样的人交好的男人,养女人都是一群一群的,而多养是一个女人也只不过多一个玩具罢了。
倘若如此,她真的只是他众多玩具中的一个吗?
想到这里,心脏狠狠地痛了,像被一刀一刀凌迟。
在与薄昕岸分手以后,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根本不愿意再接受一段爱情,她曾想过就这样孤身到老,不爱也就不会有伤害,可是阿三一步步紧逼,拉着她跳进了这段爱河,她越沉越溺,早已没有了抵抗力。
倘若真如秦晟北所说,她的阿三是那样的男人,她该如何转身,如何忘掉这一段耻辱?
不知不觉的,一颗大大的泪珠落在了纸上,将她画过的图浸染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