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宸离开的时候,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几日独守空房而积下的无名之火,终于泄掉了一部分。
苏晚夏送他到医院门口。
走到车子边他还恋恋不舍的,搂着她的腰,低侬细语,温柔缱绻了好长一段时间。
最后,他又贪恋地重重亲了下她的唇,才松开她,“我走了。”
苏晚夏脸色一直红红的,两片唇也被吻得水润饱满,一双黑眸都满是水感,“路上小心。”
长指再次抚过她嫣然的脸蛋,他笑,像是看着独自珍藏的宝贝,“回去吧,外面冷,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快走吧!”苏晚夏推他,再不赶他,还不知要磨叽到什么时候,这期间慕闻远醒了怎么办、
再次亲了亲她的脸蛋,慕南宸笑着拉开车门,坐上车子,看着她对他轻轻摆手,他才慢慢驶离。
直到车子融入夜色消失不见,苏晚夏才转身,她大步向回走,怕慕闻远随时醒来。
在住院大楼门口,她看到了一个久违的人。
池恩洪,她的生物学父亲。
脸蛋上的甜蜜嫣、红快速退去,夜风一吹,她冷得发颤。
再见这个人,她内心百感交集,说不上太恨,但讨厌到极致,就像有丝丝缕缕的麻绳,纠缠着撕扯着,拧着她的心脏。
钝痛绵延。
“晚夏。”
静静地观看了苏晚夏很久,池恩洪才试探性地开口。
十几年不见,他感觉陌生得厉害。
苏晚夏快速收拾好心情,一撩长发,扬起脸浅笑,“有事吗?池先生。”
淡而凉薄的语气,令池恩洪感觉他们之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天堑,“晚夏,”他这样说,“你这些年……还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没爹没妈的孩子,早早就当家了,好得很。”
池恩洪微微叹息,深眉锁得很紧,“你妈妈她……”
“她早就死了,坟头草都已经有几尺高,她是含恨而死的,是被自己的丈夫伤害悲痛而死的,她死不瞑目。”
池恩洪深深地低下了头,苏晚夏浅浅低眸,发现他的双拳攥得紧紧的,身体也在微不可察地颤抖,呵,他在忏悔吗?
“我知道,她恨我。”池恩洪低低地说。
“我也恨你。”苏晚夏直视着他的狼狈,“你抛弃我们的时候,我还没这么恨你,妈妈病死之后,我也没像现在这么恨你,但是无法容忍你害死我的舅舅和舅妈,抛妻弃女你是道德犯错,可是害死我舅舅舅妈,你就是在犯罪,这一笔账我一定结算清楚。”
池恩洪倏尔抬头,“不,晚夏,我没有害你舅舅舅妈,那真的是一启自然车祸。”
苏晚夏冷笑,“是真是假,我会调查清楚的。”
她抬步向楼里走,推门的时候,她又顿住,“还有,属于我妈妈的东西,我会全部拿回来,池恩洪,该吐出来的,你一分都不要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