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夏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刀，看了慕闻远几秒，又将目光落在已经抖成了一团的金慧身上。
恨，还是无边的恨。
五年前的一幕一幕，在记忆里全部清晰可见，历历在目。
颜瑾是可恶的，慕清林是可憎的，眼前这个狗腿子金慧，也是非常非常可恨的。
她真的想一刀杀了她，送她下地狱，她才觉得心里畅快。
野外无人，杀人越货，抛尸荒野，在慕闻远赶来之前，她就是想这么做。
可慕闻远劝她不要，她想起在回京都前的那个晚上，洛根也这样叮嘱过她，洛根说复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亲手杀人。
洛根还说，她生来就是纯洁的，他希望她保持这份纯洁，因为只有纯洁的人才会拥有幸福。
她的幸福就是阿三。
为了阿三，她可以保留这份纯洁，但……
“噗！”
一刀穿肩。
金慧的肩膀瞬间血流如注，“啊！”她发出凄惨的嚎叫。
是的，苏晚夏决定不杀她，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在她面前安然无恙。
这了刀没有穿在致命部位，但要让金慧体味到痛。
坏人若不痛，那么她五年来承受的所有痛苦和委屈，根本就没有发泄的出口。
看着金慧痛苦挣扎的样子，苏晚夏才觉得心里的郁气散了那么几分。
一旁的慕闻远狠狠地松了口气。
苏晚夏缓缓蹲下来，看着已经痛得缩成了一团的金慧，冷冷开口，“这一刀要你偿还我当年所受的痛，你回去之后，见到你的主子颜瑾，告诉她，我苏晚夏活着回来了，以后的日子，她慢慢期待吧。”
说完，她狠狠地将金慧踹到一边，起身上了自己的车，慕闻远跟着她上了车。
上车之后，苏晚夏将染了血的刀认真地擦拭干净，然后绝尘而去。
虽然没有杀人，但是血光缓解了她心里的恨。
慕闻远看着她，久久都没有说话，当车子重新回到城市干道，他才低低开口，“晚夏，少一点恨，你会幸福很多的。”
“闻远，我的恨少不了，这些恨会激励着我永有言败，努力向前，”苏晚夏转头看他，“我接下来的，会让颜瑾生不如死，你有意见吗？”
毕竟那是他的母亲，哪怕他是鬼了，这辈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慕闻远却轻笑一声，“她哪里还是我的母亲，倘若我活着的时候，还可以念及她曾生过我，但是我已经死了，还是被她害死的，我早已把命还给了，现在的她于我来说，是陌生人，前仇旧怨全部了了。”
这些话其实是伤感的。
在他短暂的一生里，他没体味过一天母爱，那个被他唤作母亲的人，除了给他生命，还给了他一生的痛苦。
半恩，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