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恍然大悟的模样,“搞来搞去,原来是马贼打劫啊!怪不得手段这么残忍!一般寻仇的,也没有这么心狠手辣的呀!”
叶修远顿了顿,“你是说,这是马贼干的?”
“屋子里财物全都被劫走了,杀人又是一刀砍头,除了马贼,谁还会干这种事?”
叶修远深吸一口气,“我今晚便会陈书陛下,让陛下派人彻底搜查盛京城!”
“是不是马贼,还不一定呢!父亲啊,还是缓些再做定夺吧,省得到时候不是马贼干的,陛下治你一个欺君之罪。”叶千玲稍稍缓过了一口劲,尽力不去看那颗滚落在地的人头,才维持住了镇定。
“你此言何意?”叶修远本是一家之主,可是他现在看起来,却成了最没主意的一个没头苍蝇。
“若真的是马贼,要打劫,第一个也会钻到上房去啊!干嘛打劫全府最穷的一个姨娘?”
宝华当即哭了出来,“没错!整个叶府,最没有体己的就是我娘了!就那么几件破烂首饰,还都是老太太和太太戴腻了赏她的,根本不值钱!金银珠宝更是没有!谁会打劫这样一个人?”
刘氏神色微变,“或许……或许那马贼对叶府不熟悉,随便瞎闯了一间屋子呢?罗姨娘是个爱咋呼的,发现了以后肯定想嚷嚷,才会被灭口。哎!我平日里说她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咋咋呼呼的,怎么着,这把把命给咋呼没了吧?”
“毒妇!我娘都死了,你还在这里诋毁她!我跟你拼了!”宝华虽然老实,但刘氏的嘴巴实在太过分,他一个苦读圣贤的男儿哪里听得过去,一头便撞向刘氏怀中。
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本就身强力壮,又在盛怒之下,这一撞,直把刘氏撞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啊!啊!造反了!相爷,这孩子要造反了!他想要我的命啊!”
叶修远虽然好色,却不愚蠢,女人和儿子之间,他的天平还是重重的压在儿子身上的,更何况是他寄予厚望的叶家之光叶宝华?
“太太,宝珠宝华失了母亲,这事又蹊跷,他们年纪小,难免会有不忿,你一个妇道人家,这屋里血腥,我看你还是回去歇息着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吧。”
刘氏一怔,没想到叶修远竟然要把她剔除出局,暗暗咬了咬牙,又放柔了声音,“那妾身就先下去了,相爷,你也不要太累了,吩咐人先把罗姨娘的尸首收殓了,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本相自有安排。”
刘氏碰了个冷钉子,只好灰溜溜的退下去了。
叶修远想喊人进去收殓罗氏,宝华却擦干眼泪,“父亲,我娘遭此大辱,丢了性命,就不要再假手外人收殓了吧,我来。”
说着,宝华走进了屋子,将罗氏的头颅捡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放到了罗氏的床上,和身体放到了一起。
宝珠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回来,“我用针线把娘的头缝回身子上!”
众人见着这双生子含泪将罗氏的尸首处置妥当,不由都感动涕零。
“罗姨娘真是没有白养这两个孩子啊!”
“真没瞧出来,五小姐和二少爷如此孝顺!”
当晚,叶修远便到棺材铺去给罗氏做了一口厚棺材,又命下人连夜赶制了寿衣等,总算赶在天亮之前把灵堂搭了出来,对外只宣称罗氏是暴病急死,好在罗氏在京城里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前来吊唁的也都是平日和叶修远关系不错的同僚女眷,并没有什么人追问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