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予转身,就看到欣妈妈满眼通红的进来,目光在盛浅予身上上下打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云州来了人,说小姐是假的?”欣妈妈难得的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眼看着欣妈妈这关切的眼神,相比刚才誉王和太妃的态度,这强大的落差让盛浅予心中涌出一股从来没有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想哭。
她憋住两腮的酸涩,伸手扶住欣妈妈,摇摇头:“没事了,您放心吧,事情已经清楚了。”
“我不管真假,反正我都要跟着小姐!”
玲珑扔下手里的包袱,走到盛浅予跟前抓住她的手臂,也红了眼眶。
盛浅予伸手抓着玲珑的手,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扯开嘴角。
“好,以后不管我去哪里,都带上你们,但是,现在你是不是先把我的衣服放回去?”
玲珑本来还是一脸饱满的情绪,听着盛浅予的话,瞬间一僵,扭头看着床上一个一个的包裹,咧咧嘴。
“是,我这就去收拾!”玲珑松开手,转身去收拾被打乱的包裹。
这边玲珑将收拾包裹,袭久便将刚才前院发生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
欣妈妈几个人没有亲眼看见,可是此刻听袭久说依旧神情来回变化,最后,一脸心疼的看向盛浅予。
“我不收拾了!小姐,我们还是搬去县主府吧!这一天天的被人惦记着,过得什么日子?这是招谁惹谁了!”
玲珑听完一把将包袱扔在床上,满腔愤恨。
反正现在也已经有了县主府,又不非得住在誉王府,干嘛非得在这里受气?
瞧着玲珑这小脾气劲儿劲儿的,本来还一脸凝重的几个人,愣是被她逗笑了。
“好了,等我离开誉王府的时候,一定会带你们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盛浅予说着话,伸手接过端月递来的热茶,低头抿一口,已经凉透了的心也逐渐暖了起来。
然而,盛浅予这边暖起来,可是隔壁的纯馨院却冷到了极点。
下人们站在大厅外面,一个个兢兢战战不敢乱动,连呼吸都屏住了,而房间内,已经是狼藉一片,什么花瓶瓷器都被扔在地上,碎了一片。
盛允承瘫坐在软塌旁边,满脸通红,眼眶已经布满了血丝,满眼肃杀之气,他的手边,已经是一片血渍。
终于,等他停了下来,慕婉纯这才松开丫鬟的手,往前走过去。
“你这是跟自己置什么气?何苦伤了自己呢!”
眼看着盛允承的手被破碎的花瓶划破,慕婉纯拧起了眉头,顺着他瘫倒的地方蹲下来,用绢帕帮他擦血。
“世子妃,药来了!”丫鬟有眼力见的将伤药拿过来。
这丫鬟叫白云,白素离开后,就成了慕婉纯的贴身丫鬟。
刚才一通乱砸,盛允承如今已经没了力气,任由慕婉纯给他手背上擦药,脸上依旧带着杀意。
“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盛允承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好像嚼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满腔恨意。
慕婉纯皱了皱眉头,若是平常,她或许会顺着盛允承的话说,甚至会帮他出主意,可是现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依旧平摊的小腹,心中一阵纠结。
“来日方长,她还住在誉王府,我们就还有下手的机会,越是这个时候,你更是不能自乱分寸,母妃还需要你啊!”
慕婉纯说着不痛不痒的劝解的话,可是听到她的话,盛允承的脸上终于还是有了变化。
“对,我不能乱,母妃还需要我!”
盛允承突然间坐起来,伸手拉住慕婉纯的手,猛地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可是这个拥抱,并不暖,甚至还带着无法排解的恨意。
“纯儿,幸好有你!幸好有你……”
他的双臂力气很大,慕婉纯被他抱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下意识想要挣扎,可是手伸出来,终究还是没有推开他。
几日过后,鎏湘院。
雨后初晴的清晨,给天地之间蒙上一层纱,风微凉,吹在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盛浅予就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旁边有玲珑端着一叠葡萄,时不时给她递到嘴边一颗,然后自己也吃一颗。
冥苍国没有葡萄,这还是殷离修让人专门从望渊国快马加鞭送来的,炎炎夏日都是放在冰窖里,如今拿出来还带着一层霜,正好是这夏天的绝配。
盛浅予就是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她从来不吝啬分享,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休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丁点的好处。
“小姐,这次葡萄真是甜!”
玲珑说着话,眼睛眯起来,不知是因为甜还是因为凉。
盛浅予扭头朝她看一眼,唇畔挑起的瞬间,手腕一转,手中的柳条刚到打在她头上,很轻。
“那当然!跟着你家小姐我就吃香的喝辣的!爽不爽?”
说着话,她得意地眨眨眼睛,如今想想,她突然有些想念现代的火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