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面,夏欣悦就像是一位妻子一样在悉心照顾阿栗,看着这一幕,厉云惜却蓦地心如刀绞。
妻子……
那本该是她的位置吧?
可是,里面的人真的很和谐,和谐到似乎他们已经相处了几年,彼此十分了解对方一样。
她的目光落到阿栗身上,他的嘴角微动,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苹果,即使脸上受伤了,但他的吃相依旧堪称标准,十分好看,仍然令人痴迷,但他此时此刻吃着的却是别的女人削的苹果。
而且,她看得出来,他并不排斥夏欣悦的照顾。
视线下移,挪到他手中装苹果的碟子上,厉云惜瞳孔骤然缩了缩,只觉得它们刺眼得很。
夏欣悦叠好了阿栗的衣服,又将它们放到了一旁的橱柜里面,厉云惜的目光在触到那些衣物上有阿栗贴身的衣服时,手指蓦地深深地掐进了手心里面,唇角咬得死紧。
她飞快地看了眼阿栗,却见他毫不在意,兀自吃着苹果,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一般,她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阿栗哥哥为什么会让别的女人碰他的贴身衣物?平常在别墅里面,就算是佣人碰了他的贴身衣物他都会不悦,为什么现在却好像很平常?
难道他们两个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两个问题一浮上来,厉云惜心里立刻有一道声音冷哼了一声。
这不是明摆着吗?在日本他们都能定一个房间,整理贴身的衣物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这两天他们也是形影不离……
厉云惜的内心因为眼前这一幕,不断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轮番考验,她心里一会好像燃烧着熊熊大火一般炙热,一会又好像坠入了冰窖里面一样冰寒彻骨,身体也不禁抖动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热还是冷,但就是抑制不住地抖动。
而此时房间里面的画面却和她的心境相反,病房里面的世界好像通过一道门跟厉云惜所处的外面世界隔绝起来了。
她进不去,他们也不会出来。
这一刻,厉云惜心慌又绝望地觉得,她似乎真的要失去阿栗了。
他的世界,她好像真的进不去了。
握着门把上的手颓然地松了下来,厉云惜苍白的脸上完全不见来时的一点情绪,只剩悲伤和绝望,她怔愣地转身,无神地看着前方,脚步虚浮地离开。
夏欣悦瞥见门口那抹阴影不见了,眉间晃过一丝喜色,她不动声色地看向阿栗,见他毫无所觉,便找了一个借口,推门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她小心地将门关好,目光向前一扫,便见到厉云惜失魂落魄的背影正往科室大门外走,收起嘴角的笑,她连忙追了过去。
“云惜?是你吗?”
厉云惜走出大门,恍惚间听到身后有一道声音在叫她,而那道声音似乎是夏欣悦。
微微顿了顿,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这一定是她的幻听,怎么可能是夏欣悦呢?她现在正和阿栗一起在病房……
又怎么可能是她呢?
摇了摇头,她又朝前走了几步,但眼前蓦地出现一个人影,那道她以为是幻听的声音清晰地在她的耳边响起。
“云惜,真的是你!”夏欣悦看着面前脸上毫无血色的人,心底一阵嘲讽,但面上却是露出认出她的欣喜。
厉云惜身体一滞,猛然抬起头,看着夏欣悦,她才恍然,她真的在叫她,看着这张清丽如邻家女孩的脸,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发了一个无意义的“哦”算作回应。
“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夏欣悦双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好像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进去一般。
闻言,厉云惜嘴角翻出一阵好似喝了中药的苦涩,她摇了摇头:“不了,我看阿栗哥哥他……挺好的。”